第68章
谢远舟脚步一顿,回过头:“是有这么回事。”
楚凌洲冲他抬了抬下巴:“说说吧,发生了什么。”
谢远舟拖了把凳子过来坐下,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你刚刚不还嫌我没人性,怎么现在又想知道了?”
楚凌洲坐直了,人模狗样道:“本王向来古道热肠乐于助人,想替谢大人分忧,尽一份绵薄之力而已。”
谢远舟习惯了他不做人事不说人话,难得看他这么一本正经,乍一听还有些不自在起来。他咳嗽两声:“其实也没什么,你们回来那天,有人给卓意凭下了毒。幸好潜伏在公主府的眼线发现及时,用暗器击碎了杯子,救下了卓意凭。”
“……你是不是对‘没什么’这个词的意思有什么误解?”楚凌洲震惊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不早说?”
谢远舟:“我倒是想说,你给我机会了么?你回京的时候已经晕过去了,整整三天三夜,宫里宫外都乱成一团糟,我还能分出精力盯着公主府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楚凌洲敷衍道:“好好好是是是,所以下毒的人抓到了吗?”
“没有。”
“……”楚凌洲心说没抓到那你还拽得跟个二万八五似的。既然抓不到下毒的人,那只好换个角度,他清了清嗓子:“那卓意凭交代了吗?”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谢远舟皱眉道,“卓意凭收到了死亡威胁后相当配合,问什么答什么,但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有用的消息,似乎他根本没有接触过幕后主使。”
“他没有接触过幕后主使?”楚凌洲讶异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沈尚言,“那幕后主使为什么要派人杀他,这不纯属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谢远舟摊手道:“所以才说想不通啊。”
楚凌洲挥挥手,把脑子里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挥开:“说点有用的,这么久你不能光和他扯那些有的没的去了吧?”
“他承认了自己就是卓商陆,把当年的事情交代清楚了。”谢远舟道,“当年他为了尚公主,瞒报了已有妻儿的事实。后来秦王奉旨调查他的背景,轻而易举就翻出了他临安的妻儿。欺君瞒报是项重罪,他惴惴不安了几天,忽然收到了秦王邀请他去府上一叙的消息。”
“秦王表示,他可以替卓商陆捏造一个身份,让卓商陆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以外,不会再有人知道卓商陆就是卓意凭。但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秦王替他捏造身份,交换条件是卓意凭此后必须听从他的差遣。”
“卓意凭当时只是一个小小的进士,运气好才尚了公主,再能攀上秦王殿下本就已是极大的荣幸,并未细想其中的弯弯道道,便一口应下,谁料到后来秦王要他做的,竟然是谋逆这种大逆不道的荒唐之事。”
楚凌洲闻言笑了一声:“这话,恐怕是他自己说来听听的吧。”
卓意凭再怎么着,也不至于不谙世事天真无邪到这种地步。要说他对秦王毫无戒心,又觉得自己身份低微对秦王毫无用处,听见他愿意帮自己,没多想就开开心心地应下了——当卓意凭是三岁小孩呢?
“大概是吧,毕竟秦王现在还不知道在哪,而他已经落在了我们手里。”谢远舟耸耸肩,显然也没把卓意凭的鬼话当回事,“不找个人背背锅,怎么承受当今天子的震怒呢?”
“震怒?”楚凌洲注意到了他的用词,挑了挑眉,“这么说,卓意凭确实在秦王叛乱中扮演了个不小的角色?”
“你以为卓意凭那个兵部侍郎是吃干饭的吗?要不是有他的掩护,楚潇怎么可能从当年箍成铁桶的荆州城里逃出去?”谢远舟说到这,忽然“啧”了一声,“你看看历史上那些个成大事者,哪个不是破釜沉舟断绝退路?就他这样还没起兵就开始找退路的,难怪最后会输。”
楚凌洲忽然抬起头:“秦王在起兵前就联系卓意凭了?”他勾了勾唇,“当年父皇还说楚潇忠厚老实最得他心……这人还真是够深藏不露的。”
从楚潇第一次出现“谋逆”这个想法时,他就已经开始布下这一局大棋,进、退、输、赢,皆在他的统筹掌握之中。
谢远舟无所谓道:“没事,这回就彻底给他一锅端咯。”
他们两在这你来我往,正事夹杂唇枪舌剑地聊了半天,沈尚言始终一言不发,乖顺地像个刚娶进门的小媳妇。楚凌洲有心要逗他,晃了晃那只被他牵着的手:“在想什么?”
沈尚言回过神,抿了抿唇:“在想……幕后黑手为什么要杀卓意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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