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将军！”
好像有人从远处跑来，吵吵闹闹。沈尚言费力地睁开眼——
“将军！将军！”
他视线一片模糊，反应了两三秒，终于将视线成功聚焦在了眼前的人脸上。那人一脸焦急，嘴巴开开合合，像是在说些什么。
“唔……”沈尚言直起身，楚凌洲还躺在他怀里，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滑了一点。
沈尚言一把捞住他，而后才抬起头看向面前站着的人——是李和。
李诚跟在李和后头，几次踮起脚伸长了脖子，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也是同样的一脸焦急。
“咳咳……”沈尚言咳嗽了两声，想抱着楚凌洲站起来，却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也跟着摇晃了几下。李和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担忧道：“将军，您没事吧？”
“没事。”沈尚言一站稳，就挣开了李和的手，“……太医呢？”
“马车不方便上来，太医留在了下头。”李和跟在他后头，低声给他解释道，“湖州驿站迟迟没有收到您的消息，怀疑您在路上出了事。我们当时刚到临安，便顺着临安城外的官道一路找来。在山下，我们发现官道旁有打斗过的痕迹，沿着您留下的痕迹，才在林子里发现了您和王爷。”
他看了眼沈尚言怀中紧抱着的楚凌洲，小心道：“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尚言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搂紧了楚凌洲，强行将太阳穴那股针刺般的疼痛压了下去，喘了两口气才道：“我们在路上……遇到了袭击，楚凌洲他……为了救我，替我挡下了毒箭。”
他说到这，脸上竟然流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凄凉表情，苍白如纸的嘴唇微微发着抖，每一步都走的缓慢艰难，仿佛下一秒就有可能倒下。
李和李诚对视一眼——他们两个跟了沈尚言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沈尚言这个样子，都有些无所适从和不知所措。末了，还是李和牵过马，主动打破了僵局：“将军不必太过于心急，还是先上马，到下头让太医看看，方才能下定论。”
沈尚言摇了摇头，像是并没有被安慰到多少。他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马鞍，另一只手却还固执地抱着楚凌洲，怎么也不肯松开，像是一松开手，这人就会化成烟随风飘散了似的。
李和劝道：“将军，王爷身上还带着伤，经不起等。您不如先放开他……”
沈尚言猛地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李和。他眼眶通红，眼睛里布满了细长的红血丝，看上去有几分骇人。
李和顿时住了嘴，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干看着。
沈尚言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把楚凌洲放在了马背上，而后翻身上马，还没坐稳重新抱住了楚凌洲。
李和李诚：“……”
算了，将军他开心就好。
沈尚言扫了他们一眼，眼里的红色似乎退下去些许，言简意赅道：“上马，带路。”
山下的官道上三三两两地站着些人，都身着军甲，胸前的护甲上印着一只朝天长唳的浴火凤凰。
浴火涅槃，凤唳碧霄。大梁高祖皇帝在时组建了碧霄、鸿鸣和纵鹤三大营，并亲自手绘了一只浴火凤凰，作为主营碧霄的标志。
皇帝为了接他们回京，竟是把碧霄营都派出来了。
军士们听见马蹄声，纷纷抬起头。为首的军士认出了马上的沈尚言，拱手行礼道：“将军。”
他旁边那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我是不是眼花了，将军这手上……抱着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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