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别看了。”沈尚言揽过他的肩膀，“你劝不动她的。”
“是啊。”楚凌洲叹了口气，“除非她自己能想通。”
比死心更可怕的，是痴缠于过去那点还算美好的回忆，怀抱着稀薄的希望，日复一日的枯等下去。
“可惜有些话，我们又不能说。”楚凌洲乖乖任由他带着自己往前走，“当然，说了她也未必会相信。”
这会儿没人，他终于把那句憋了好久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卓意凭可真不是个东西。”
沈尚言摸了摸他的脑袋：“嗯。”
楚凌洲抬头看了他一眼，奇怪道：“你应什么？”
沈尚言低声道：“他的确不是个东西。”
他骂人的时候也一本正经面无表情，修长的剑眉舒展开来，几乎要飞扬入鬓。楚凌洲没来由就想起了几个月前在金銮殿上，这人一副和现在一样的表情，端着笏板，毫不留情地揭自己的短。
于是他笑着拿胳膊肘捅捅沈尚言：“诶你说，要是那日殿上的你知道了我们现在会这样，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沈尚言淡淡道：“现在的我，就是当日殿上的我。”
啧，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楚凌洲撇撇嘴，小声道：“没劲。”
“……”沈尚言握住他的手，“他会开心。”
楚凌洲一挑眉：“你确定？”
毕竟那时候他们那叫一个势同水火相看两厌，要是出门撞到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翻翻黄历，再烧柱香去去晦气。
沈尚言笃定道：“如果他和我一样同你经历了那些，他会喜欢你。”
楚凌洲停下脚步，愣愣地转过头。他们两个凑的极近，沈尚言那深沉而分明的眉目轮廓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的眼里。
也撞进了他的心底。
其实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没有资格被爱的。他虚伪，他不堪，他浪荡，没有人会去爱这样的他，更没有人愿意靠近他，揭开他的面具，去了解那个真实的他。
也许那个真实的他早就被同化了吧，也许他所表演出来的正是他所想要的。
所以他才那么顺从，毫无反抗和挣扎地接受了一切。
他分明已经自甘堕落了，偏偏还有人不死心，要死要活地非要把他从泥潭里拉起来。
楚凌洲一时不知道该感叹是沈尚言瞎了眼还是自己运气好，何德何能遇到一个这样的人。
这样的深情且专一，这样的坚定不移。
明明骨子里是个严肃古板的人，却总是把最温柔最不同的那一面留给他。
这一路上磕磕绊绊兜兜转转跌跌撞撞，他还是找到了他。
他默默握紧了沈尚言的手，深吸一口气：“走吧。”
他们和所有未完待续的事情一样，最终都要迎来一个结局。
当一切止于风平浪静海晏河清，他忽然开始有点期待一个……有沈尚言的未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沈尚言刚一进房间，楚凌洲就动作迅速地关上了房门。
他拉着沈尚言在床沿坐下了，而后掀开被子，从里头摸索出那叠信，又从怀中取出先前在秦王府发现的那封信。
横撇竖捺钩，无论是字的结构还是行笔的方式，相似程度都极高。楚凌洲借着微弱的月光比对了一会：“我不太懂字迹鉴定上的门道……但这应该足以证明一些什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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