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再次出现的omega
周管家应该在料理丧葬事宜，家政阿姨也都回自己家去了，家里没开灯，寂静的骇人。
江跃在黑洞洞的门前站了许久，忽然意识到再也不会有人矫揉造作地说“家里开着灯就像有人在等我了”。
灯光所到之处有如白昼，也照亮了角落里蜷缩着的小雪团。江跃习惯性想给仓仓添点水，却发现了异样。
仓仓……不动了。
江跃轻声唤道：“仓仓？”
仓仓没有像从前那样动动小耳朵，再慵懒地翻个滚。它变成了一团真正的冰冷的雪球，静静地趴在原地，身上的温度已经冷了。
它……是随顾瞻一起走了吗？江跃站在仓仓的笼子前，木然立了很久。
很多事情来的就是这么猝不及防，就在最让人没有防备的时机捅上最深的一刀。
摸到口袋里的智能机，江跃突然顿住。他指尖发颤地找到通话记录，找到那天半夜打来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只要有一丝理智在，也知道这个号码是不可能打通的。江跃盯着始终显示无法接通的通话屏幕，深吸一口气，终是选择了挂断。
如果当时自己不把话说的那么死，如果当时自己留了转圜的余地，甚至，如果自己注意到了裴家的阴谋，和顾瞻好好谈谈……如果这样，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
他倚着墙壁，慢慢滑坐到了地上。
世界上有太多个如果，但永远只有一个结局。
……
黑暗的楼梯上走下一个身影，迟疑地开口唤道：“阿跃？”
“泽远董事长遗体被发现”的新闻在第一时间发布，顾瞻成为目前搜寻到的第五个遇害人的消息很快在星网上迅速传播，詹故自然也看见了新闻。
“阿跃。”詹故低声道，“回去吧，睡一会儿。”
江跃突然道：“你信吗？”
“警方已经确认了身份，何况你今天已经见过了。”纵使不想如此，詹故依旧不得不硬起心肠，“阿跃，顾瞻死了。”
江跃有些茫然地看他，似乎不能理解他说的“死”是什么意思。过了许久，他才摇了摇头：“这些东西，要造假很容易。”
“阿跃，人总是不愿意相信他们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哪怕那是事实。我见过那枚戒指，大概也能猜出它背后的故事，如果尸体上没有戒指，你必定会认为其虚假，可是有戒指，你仍旧疑心是刻意伪造——这就是无解的事实。”
江跃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理由辩驳。詹故蹲下来，轻轻抱了抱他：“阿跃，睡会儿吧，明天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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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好起来的吗？顾瞻会起死回生吗？江跃静静地躺在黑暗里。他不想哭，但是眼泪猝不及防地涌了上来。
书房里还有那人留下的字迹，衣柜里还一件件挂着他的衣服，有关他的一切记忆仍旧鲜活生动，而今他必须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那人已经死了，再也见不到了。
不论他从前是心动，还是忧惧，不论他有没有原谅，有没有应那一声现实或梦中的“对不起”——当遗体躺在他面前时,一切都用不到了。
就是这么简单。
没有百世轮回，没有重生重见，那次他以为的暂时离别，终于成为了永别。
江跃在黑夜中睁开了眼睛,似乎在等待那个人推门进来,冷着脸往床头放一杯营养液。但黑夜回馈给他的只有永恒的寂静。
他等待许久，终于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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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花园有些雾气，江跃顶着眼下的乌青站在香樟树下，把仓仓埋进了土里。雾气缭绕，江跃低头注视着微微鼓起小包的土壤，默默回想这些日子的一切。
顾瞻死亡的消息长了翅膀般迅速传播，很多人嗅到了顾家或将颓败的趋势，泽远股票隐有跌势。
至于顾翔之，这个平时少为人知的顾家远亲，打着“为堂兄主持公道”的幌子的alpha，最近却频频出入公共场合，用钱财、权势严密封锁了一切不利于他的言论，被有心媒体打造成了一颗冉冉升起、富有正义感又激进的新秀。
江跃冷眼注视着那张自得微笑的面孔，愤怒的情绪渐渐退下。他在通讯录里翻了半天，在角落里找到周管家的名字。
——听说顾翔之在顾家分公司工作，能不能查查他的经济活动？
消息回的很快。
周管家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友善了。江跃自嘲地一看，却是个陌生人。
消息很简洁，只一行“顾翔之偷税漏税，挪用公款”，除此之外再无他言。发消息的人顶着只狗头，冲着屏幕外的人咧嘴笑。
——你是谁？
那头久久没有回复。江跃手指顿了顿，在给周管家的消息后面添上一句：尤其是税务和公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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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暗中观察他？江跃踩了脚刹车，在沈遥家门口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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