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与詹故的告别
倒计时结束，门合上了。
江跃转过头来的那一刹那，听见了来人不可思议的抽气声。这种情况下见面属实有些尴尬，尤其他手上还沾着不知是顾瞻还是孟尝闻的血——他平静道：“詹故，是我。”
“江……江跃？”詹故愕然。现场金属碎片和鲜血混杂成一片狼藉，他也不傻，立即意识到了这两人的来处：“那个车……是你们？”
江跃沉默了一瞬：“是我。”
纷杂的脚步声隐隐传来，外面的人显然听到了这附近的动静。江跃看着詹故，神色平静：“如你所见，我不是真心投奔暗星，现在我要离开了。”
詹故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嗡嗡作响，前言不接后语地问：“那他是谁……”
“我是顾瞻，当然你也可以叫我程阙。”顾瞻已经撕下了人皮面具，露出了原本的面容，詹故茫然地后退两步，忽然想到初见那一日江跃对自己冷冷的态度，以及两个人关于名字的无厘头对话。
……原来这个人叫顾瞻，恰好就是自己名字的倒序。他嘴唇有些颤抖。带着寒意的夜风拂过，詹故一个激灵，猛地伸手按住了指纹锁——作为星舰处的工作人员，他当然有权限关闭这扇门。
指纹锁的页面显示出“正在强制关闭，若要开启，请输入今日口令”几个红字。与此同时，洒落到地上的星辉渐渐变得稀少，詹故看着眼前的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他当然知道江跃和顾瞻做了什么。他不能让他们离开暗星。
与詹故的惶急和激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江跃始终平静地看着他的动作，直到门缝将遥远的星辉挤压成了一条扁扁的细线，詹故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他道：“你看到的那个人叫孟尝闻。他本是联盟派来的卧底，本应接应我们离开，却背叛了联盟。方才他意图杀我灭口，我们反击之下他被打伤昏迷，我的同伴也因此受伤。现在……”
他缓了口气。
脚步声声声逼近。
他在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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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尝闻迟迟不归，监听器又已经失效，外面的人必定已发现了异常，若要赶来只是片刻的功夫。若是詹故此刻仍不配合提供密码，那他们能否逃得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你拒不提供密码，拉响警报，告知所有人叛徒就在这里，两方争斗，不死不休。二是你放我们离开，我们带你一起回中十字星，你会有一个假身份和富足惬意的生活，届时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的这段历史。”
顾瞻上前一步，抢在江跃面前说完这段威胁。他那张人皮面具早已除去，露出的赫然是属于顾瞻的面容——而非“程阙”。詹故愣愣地看着那张陌生的面孔，不知怎的又想起那天在病房外的对话，一时间手脚冰冷。
江跃蓦然看向顾瞻。顾瞻回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带着侧脸几丝血痕，静静地看着惊惶茫然的詹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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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詹故终于低声道：“你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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