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幼稚,是纯粹。眼里揉不得沙子,一揉沙子吧,就顾不上别人,一根筋地自己伤心,理智就罢工了。”
我不得不承认,洛伊东可能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了——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我们最后也只落了个“前度”的关系。
我有点唏嘘,看着洛伊东的侧脸,没有说话。
“你在想什么?”他见我长时间没出声,不由得问道。
“我在想,要怎么谢谢你。”我说。
这次,轮到洛伊东陷入长长的沉默。他过了许久才说:“悄悄,我不要你的感谢,你也不要因为这事觉得亏欠了我……何况我做的这些事,与其说是为了你,不如说是为了我自己。”
洛伊东的这番话,我当时并没有听明白。直到几天后看新送过来的电影剧本,看到编剧写的一句台词——如今你我之间,唯一的关系就是我们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我突然就想到了洛伊东的话“我做的这些事,与其说是为了你,不如说是为了我自己”,这才顿悟。
洛伊东和我爸爸保持联系,和他一起寻找和等待与我和解的机会,站在洛伊东的角度看来:不是他多热心,也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在这苍茫世间,和我能仍有一丝联系。
哪怕我们不再联络,哪怕我们今生没了可能,但我爸爸,是我和他之间最隐秘又最特别的连结方式。
如果我和我爸都能和解,那么他和我,是不是也有可能?
可是谁也没料到,我和我爸的和解是靠死亡来促成。
那么,我和洛伊东呢?
六年没有任何联系的空白时光,加之颇有手腕又虎视眈眈的舒菲在侧,都让我对我们的未来充满不安,无法正视我们之间的可能。
那天在车上,我还问了洛伊东一个问题:“你一年多前就回北京了,你试过找我吗?”
“你以为我们公司选择薛亦卓为代言人,真的是因为他是‘国际巨星’吗?”洛伊东扬眉看我一眼,然后自问自答道,“当然不是。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经纪人,是你。”
“那……在那之前呢?”
洛伊东换了个车道后,才又开口:“我在等你找我。我和乔静一直有联系,并且在他面前提起你好几次,我想他总会告诉你我回来的消息,我一直在等他的安排,或者你来找我。因为当初要分手的人是你,如果重归于好,首先主动的人,也应该是你吧?只要你先走一步,我就会跑着把后面的九十九步走完。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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