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危云踏出结界,外面已经聚着一圈的仙家修者,其中有不少的熟面孔,诸如雷霆仙君,道真仙君,赤融仙君等,除此之外,也有许多凌危云从未见过的小仙,想来是各大仙君身边的仙使仙侍们,竟是拖家带口带上了山来。
看见从结界的光晕里走出来的人时,为首的各大仙君们,脸上的表情一时十分地精彩,
“凌,凌云仙君?”雷霆仙君瞪大眼睛,见着凌危云仿佛见了鬼,道,“你,你没死?!”
活了这几百年,凌危云觉得自己无论走到哪里,见到他的人,第一句总是:你没死。
不管如何,这好歹是说明他凌危云实在命大,怎么都死不了,还是值得高兴的。
于是凌危云牵起嘴角,笑了下,道:“嗯,我的确没死。”
众仙君见他面露笑容,脸上的神色却变得更加诡异了,雷霆咳了咳,一向刚直的脸上莫名有两分心虚和不自然,道:“没想到凌云仙君你昔日与魔头倜夜大战一番,坠入北渊,竟然能够全身而退,委实出人预料。”
凌危云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
又看向他们,道:“也没想到你们居然知道今日我会回来,还都来云夜山迎我。”
众仙家:“……”
众仙家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发木,搞不清楚对方这一脸正经,到底是不是在讽刺。
有位年轻些的仙君突然抢上前来,对凌危云声情并茂道:“是啊,凌云仙君你不知道,自你坠渊之后,我每每想到你不顾自身安危,将一代魔头在初生之际就打落北渊的事迹,我便对你崇敬,惋惜,又怀念,于是常常地来云夜山悼念你,顺便帮你守住这云夜山,以免你仙居之地,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给占据。”
这样的话,即便再没有廉耻心的人听了,也会觉得脸红肉麻的,但这位年轻仙君竟然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委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令成仙已久的雷霆仙君也自愧不如,一张黑炭似的脸上,在夜色下竟也似隐隐泛出了两团红晕,他强撑住道:“是啊是啊,还好凌云仙君你回来了,既然你回来了,那,那这云夜山也该交还……”
他话还没说完,便有人打断了他,截过话头,道:“只是不知,那日我们分明都见着凌云仙君你的确堕入了北渊,凌云仙君却是如何逃出生天,还毫发无损的?”
这回开口的却是赤融仙君,这位仙君飞升少说也有千八百年了,在如今的天界,也算得上是个老资历,几百年前赤融君就在离云夜山不远的一座仙山上,立了仙宗,门下仙使仙徒众多,专门派往人界去吸纳信徒,征收香火和信奉,算是如今仙界的一个大派了。只是近年来各界仙气灵力都呈减弱的态势,尊神重道的传统在消失,人界的信仰越来越薄弱,导致赤融仙君座下的门派规模也有所减小,而仙山上所拥有的灵气也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时间也会慢慢变弱,所以这些年赤融仙君都在想法子,如何重振仙宗威风。
赤融仙君正色道:“众所周知,北渊是有去无回之地,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人能从北渊活着出来,殊不知眼前这位,或许是谁装成了凌云仙君的模样,来诓骗我们的。”
他这话像是一语中的,一下惊醒了很多人,众人再看向凌危云,顿时少了两分心虚,多了一分警惕,众人开始上下打量凌危云,发出质疑:
“对啊,至今还没有人能从北渊出来过呢,这个人莫不是假冒的吧?”
“是啊,这人手中拿的也不是冰绡,连武器都不对。”
“……不过他手里这把剑,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不瞒仙友,在下也有同感。”
“咳,”不知是谁用力咳了一声,声音古怪地道,“……你们不觉得,他手里那把剑,很像倜夜那个魔头的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再看向那把剑身古朴,上面缭绕着杀气的上古凶剑,脸上都露出了一种大惊失色的表情。
“那个魔头的剑,怎么会在你手里?”赤融剑指凌危云,怒声喝道,“你究竟是谁?!”
凌危云见他们自顾自地讨论了许久,现在终于想起来要直接问自己这个当事人的反应。
他顿了顿,想到现在倜夜仍处在魔化当中,不适宜将他也回来了的事情一并说出来,最好是将他身上魔气全部清除之后,才好堂堂正正地出现,便道:“我就是凌云,我也确实掉下了北渊,也确实没死,并且现在回来了。中间过程有些复杂,一时同你们说不清楚,我也不是来同你们说这个的。”
雷霆忍不住道:“那你想干什么?”
凌危云道:“我离家有些久,一回来,见家中多了许多不请自来的客人,乱糟糟的,觉得不太清净,想要打扫打扫,所以需劳烦客人们先行离去。”
雷霆:“……”
众仙君:“……”
这不就是要赶他们走的意思吗?
雷霆的黑脸又红了一红,他道:“既,既如此……”
还没等他既如此个所以然来,赤融便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如何让人相信,谁知道你是不是假扮了他,其实是想将我等全部赶走,独自霸占这等仙山。”
凌危云看了他一眼,后者有些恼怒地看着他:“怎么了,难道不是?”
凌危云点了点头,道:“的确,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所以我也没期待你们真的会相信。”凌危云将龙眠提溜起来,在手中掂了掂,而后比了一个出剑的姿势,“还是打一场吧,或许你们更熟悉我的剑一些。”
众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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