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云夜山,仍似散发着淡淡的光华,头顶的月色和星光,山中袅袅的白色仙雾,还有山中深处,不知何处突然乍放的明光,穿透层林,惊起了一片鸟雀。
一道法阵突然出现在山中深处的一个洞穴里,灵光闪耀许久,终于渐渐暗淡,然后消失,露出了阵中的两个人。
倜夜被一条黑鞭捆得严严实实,一脸被光照得睁不开眼的样子,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黑鞭另一头则被攥在凌危云的手中,他显然是早有准备,眼前蒙了一层两指宽的白纱,等光渐渐暗淡之后,白纱才跟着消失了。
凌危云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熟悉的洞中场景,尽管心无波澜,还是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成功了,他们真的回来了。
倜夜眨了几次眼睛之后,也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洞穴不大,里面陈设也很简陋,只有一面石床,两只玉枕,头顶石壁倒是镶嵌了大大小小的明珠,放着温润而幽淡的光,将洞穴照得虽然不算透亮,却也有层温暖的光。
只是像是许久无人踏足,石床上覆着厚厚的一层泥灰。
倜夜见此,静了一静,周身的魔气也好像随之一滞。
云夜山上大大小小有数十个壁窟洞穴,都是灵气充沛的福地,眼前的洞穴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没有一个像这个洞穴那样令倜夜有特别的感觉。
云夜山被倜夜一刀劈开灵脉之前,还是座枯山,当时倜夜和凌危云重逢后已经有一段时间,那时倜夜便借着修炼的缘由,辟了这个石洞,常常地邀凌危云一起修炼,后来两人结了道侣,倜夜在灵眼处凿了个更大的洞府,两人搬入其内,这里便很少来了。
静了半晌,倜夜眼中红光闪了几闪,最后归于一片沉寂,他像是笑了一声,听不太清楚情绪地,道:“你倒是聪明,竟然想到要利用通行法阵。”
凌危云没察觉到他的异样,点了点头:“我也是试一试,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通行法阵,顾名思义,是一种将空间时间进行折叠,然后把人一步传送到各处的法阵。
这种属于高级法阵,一般只有到了高阶的修者才能修习,但人界的修者,多数也只能在同一空间,同一时间维度里进行穿梭。
而像凌危云这种得了道成了仙的修者,因为不受时空约束,可以在各界内自由来去,这时候通行法阵就显得更有用处了。
他们往往会因为各种缘由,要去到不同各界,虽说天界是诸界之始,也是诸界之首,有专门通往各界的通道,但为了来回方便,仙人们往往会用仙力,自己设一个通行法阵,这样只要想回来时,进入法阵即可,而不必要去通往各界的不同通道,多一遭麻烦。
只是这个通行法阵,起作用也是有条件的,必须是施阵者想要去的地方,已经有了一个通行法阵,此时在出发地再绘一个法阵,才能用灵力将两个法阵相连,彼此呼应,才能去得了。
所以若是要去一个新地方,还是必须得先从天界的专门通道过去,回来的时候才能设阵,以后也才能直接使用通行阵来回穿行。
这也是天魔两界自被北渊隔断之后,彼此就再不能互通的原因:通道一旦被断,魔界不能上入天界,仙人也不能下到魔界去,去都去不了,通行阵自然也用不了。
只是谁料到出现了意外,凌危云竟然成功通过了北渊,还在魔界呆了一段时间,凌危云既然身在魔界,云夜山又有他的法阵在,不用经过北渊那条通道,从理论上来说,利用通行法阵从魔界回到天界是可行的,凌危云便索性试了一试,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当时在那间屋子里,看到那个法阵,倜夜就已经猜到了凌危云要做什么,只是没想到他的通行法阵,竟然是设在这个洞穴里。当然现在的倜夜已经不会再东想西想了,他已经能猜到,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因为凌危云觉得这个洞穴很隐蔽,法阵设在这里不容易被发现。
倜夜心如死水,对凌危云这个人已经不抱希望,他动了动,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动——他还被自己的武器给捆着呢,捆得还十分严实。
脸上不由得一黑,倜夜沉声:“我执,还不放开我。”
缠住裹紧他的蛇鞭动了动,似是听了主人的话,准备松开,但是鞭柄的一头被凌危云攥紧了,凌危云道:“我执,不能松。”
正要松开倜夜的鞭子顿时一僵,好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尾端纠结似的一翘一翘,一副不知道该听哪个主人话为好的样子。
倜夜的脸更黑了,不知道这一刻是不是在后悔当初让自己的武器认两个人为主。
他眼中的红色仍然不退,脸上红纹也在跳着光芒一般,一股邪气四溢,魔气冲天的样子。
他微微眯眼,看向凌危云,道:“凌危云,你想干什么?”
凌危云道:“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将我的武器收了,我只好从你这拿一样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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