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说不准
向柯吃了下去，饺子皮劲道，馅儿是猪肉香菇，入口却没有燥腥味，香菇的土腥也尝不出来。再嚼，能吃出生姜末的味道，混着新鲜滑嫩的猪肉，只觉味蕾得到极大满足。
靳立诚看见向柯边吃边竖起大拇指，就忍不住笑了，很平静地说：“饺子的精髓在馅儿，手工剁肉才好吃，机器打的肉沫是粉泥状，会破坏肉质结构。香菇要先焯水，过凉水挤干再切成碎末，免得饺子馅水汽太重、不紧实。再来就是饺子皮，楼下超市有现成的，但我买了和好的面，回来自己擀。”
真是难以想象靳立诚一个南方人，在生活里竟有这份心细，向柯被打动了。
“快点开吃吧，”向柯跃跃欲试，“等会儿我刷碗。”
说着，俩人端着食物朝客厅走，还开了蜜桃汽水。有向柯在，冰箱里会出现五花八门的果饮。靳立诚知道他还很爱吃薯片，客厅收纳柜里总是放满各种口味的袋装薯片。
据说桶装薯片为了定型，里面加了不少面粉，袋装薯片口感更脆薄可口。
向柯在一旁喝饺子汤，大概是因为喝得急，被烫了一下，靳立诚连忙抽出纸巾递给他，两个人默契一笑。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新闻联播，听上去乏味可陈，却让人心里很安静。
被宠、被疼爱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真正难得的是懂得，他知道你需要什么，能很恰当地给予温度，还不让你心生负担。向柯突然就觉得自己离不开靳立诚了。
趁着洗碗的空档，向柯去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幸好他平时有存钱习惯，生活落到实处，才知道钱能够带来更多心安，比如想为靳立诚做点什么的时候。现阶段还是抓紧时间攒钱，没有比这更靠谱的方式了，反正只要有时间他就会过来陪靳立诚。
有一次俩人周末都在家，向柯心血来潮想做柚子糖，网上博主分享的步骤很简单，把柚子洗净刮皮，又白又软那层需要用手剥下来，切成块状，在锅里过一次水，再用冷水冲洗一遍，挤出水分就可以放锅里加糖炒，博主炒出来的糖又软又酥。
向柯看着一锅黑不拉叽的糊状物，真想连锅带铲全扔掉，屋子里还飘着一股焦糖发糊的味道。
“是不是糖放少了？”靳立诚问。
向柯皱眉：“不是——”他把开水倒进去，“肯定是骗人的，冰糖熬出来是棕黄色，怎么可能是粉色，骗子骗子！”他愤愤地开始刷锅。
靳立诚只觉想笑，哪有一遍就能做完美的事情，说不定那位博主也是经过多次尝试才拍出视频，他就安慰道：“没关系，柚子皮总要扔掉，做坏了不可惜。”
“嗯。”向柯瓮声瓮气，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靳立诚这样会做很多事，并且做得很好。收拾完厨房台面，他抱着柚子去客厅，坐在茶几正下方的地毯上，开始专心致志地剥柚子——是了，这件事他能做好。他又开心地笑了，心情很愉悦。
过了一会儿，靳立诚走过来，俯身撑在茶几上：“要剥完吗。”
“嗯。”向柯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尝尝。”说着，塞了一小块柚子到他嘴里。
靳立诚学他坐在地上，长腿一伸，大腿稍一用力，把向柯拢到自己怀里，“有点酸。”
熟悉的气息包裹住，向柯只觉浑身酥痒，不自觉靠了过去，听见靳立诚说：“KK，我们是不是很久没有——”他停顿了一下，开始吻向柯的后脖颈。
向柯微颤了一下，说：“我柚子还没剥完。”真正同居以后，他发现靳立诚在床上吃人不吐骨头，每次都要折磨向柯带着哭腔，
第二天下床腿都是软的，得缓好几天才能恢复原样。
肩头的重量压下来，是靳立诚把下巴搁在向柯肩膀上，他闭了闭眼，说：“今年行情不好，公司在裁员。”说完，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有意无意地亲向柯的脸颊。
“然后呢。”向柯心里开始小鹿乱撞，他不能就这么顺他的意，因为靳立诚真的会得寸进尺，上次洗澡他都要胡来……
柚子剥了大半，向柯做事比较细致，会把柚子上的白茎弄干净，整齐码在果盘中。向柯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一边说过年回老家的事，一边喂东西给靳立诚吃。
靳立诚‘嗯’了一声，“年后带你见我家人。”末了，他又强调：“KK，不用给自己太多压力，我可以等。”这句话说得很含蓄，他知道出柜辛苦，向柯现在有了男朋友，多半会让家人无法接受。
向柯心里一暖。
说着，靳立诚拉开茶几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两张对折的纸片，递到向柯面前：“选一个。”
“什么？”向柯有点好奇，“猜字谜吗？”
“不是。”靳立诚笑着说：“随便选一个。”
向柯伸手去拿，没有着急打开，只是借着灯光打量外观，里面好像写了字，具体是什么就不清楚了。“真的随便选吗？”以向柯对靳立诚的了解，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做什么事情。
“嗯。”
向柯犹豫了一下，把纸片放在茶几上：“你先说什么事。”
他现在变聪明了，靳立诚隐隐为此感到高兴，就实话实说：“我手底下有两个爱将，老板要裁员，先从我的人下手，KK，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原来真的是工作上的事，不是在开玩笑，向柯问：“我选了谁，你就裁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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