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正文终三佞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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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正文终(三)佞幸

“蛊已经除了。”

何亭眯起了眼睛,凑着昏暗的光线,他看着那人画得花花绿绿的一张脸。他努力在分辨他的容貌,然后不可置信的张开了嘴巴,叫出了那两个字:

“凤江?!”

凤江瞥了他一眼:“我是你大爷!”

凤江恨恨的站起来,脚步有些不稳。他脱下那件诵咒用的衣裳,去换那套带来的青色袍子。这次倒是没避讳何亭,边换边说:“给你解了蛊,救了你的狗命,你就这么叫我?”

何亭刚醒过来,有些茫然地问:“你怎么会解蛊?”

凤江叹了口气:“这说来话长了。”他极其疲惫地说:“这蛊是绮月的国师用血咒养的。好巧不巧——我是他想杀、却没杀掉的孽种。身上流着他的血。”

“多谢你……”何亭想谢他解蛊,也想谢他那夜里来救他。

可自己不是中了一箭么?怎么现在好好的?何亭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他回头要去问凤江,望过去才发现自己出神了太久。

凤江已经出去了。

何亭下意识的朝左胸摸过去,纱布包的整整齐齐。这手法……

和南灵那时候一样的。

他想验证心里那个想法,便在屋里四处看了一下,想找到那个东西。这才发现,这……这是折柳宫啊!远处的楠木桌上果然堆着一堆凌乱的纱布,这场景是那么熟悉。

左胸靠近肩胛的位置,痛感是有的,但并没有想象中的强烈。那当时射过来的是……是幻觉?他努力地去回忆,才想起当时那支箭并没有贯穿他,只是刚埋进了一支箭头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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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红白一片,冰凌子结了半人长,有宫人攀着小梯,拿锤子挨着个儿铿铿的敲,声音清脆的在宫墙之间来回传递。

何亭找了件氅披上就出了折柳宫。他此时只想到外面走走。

刚出来没多久,就看到远处一队人匆匆正在往这边赶。而最前面那人,是他最熟悉的身形。此刻他一身黄袍在身,明晃晃的。何亭感觉有些刺目。

太子朝服。东宫仪仗。

他下意识的要逃——这人他再也不想看到。不管他死没死,是重生了还是又重生了。他断不想再和这个人、和这双眼有任何牵扯了。

他在雪里跑开,深一脚浅一脚的。后面脚步声也起来了。杂乱的,一大队人。

有个人吼了一句:“别跟来!”

杂乱的脚步声便显得清晰了。只有他们两人的。

脚下一虚,何亭栽到了雪里。那人立马上来追住了,他把他从雪里抱出来,仔细又慌乱的去拂掉他身上的雪。那种慌乱让何亭想起了那一年折柳宫外,宫墙拐角处那个瘦弱的小皇子,想起了那把被他丢在地上的油纸伞。

何亭用了全身力气,翻身照他脸上猛一拳过去。

“大狱,毒茶,斩首,铳箭。”何亭哽咽了。

“还有什么呢?你告诉我啊!池子烨!

几十年!几十年了,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呢?还剩什么呢?”

何亭憋了两辈子的话,他今天必须全说出来。哪怕死了,他无所谓。

他两眼通红着,死咬住了唇又松开,颤着声说:

“你,你下诏啊!你现在是太子了……你下诏!送我去刑场!让我过一遭万人唾骂的西街口!你马上就有这万里江山了!”

何亭又低低地说,像是自言自语:“你千秋立业,而史册于我何干呢?‘佞幸’二字罢了……我甚至都没这个资格。”

池煜显然被这一拳给打懵了,他就着偏头的姿势没有动。整个人僵直着,不出一言,就那么岔开双膝跪在雪里。

何亭喘息着:“你说话啊!”

明黄的朝服渐渐有了些变化,何亭用力眨了下眼睛,泪水逼出去,这才清了清视线。池煜那件衣裳渗了血出来。他侧着跪在那里,何亭看到他前后都像是有伤,大片的晕出了血痕。

这个位置……

何亭突然想到了方才的凤江。想到了凤江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他……

“那天晚上……是你?”何亭脑子乱了起来,他颤颤巍巍地往池煜那边走去:“是不是你……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会拿凤江的刀!你说话啊!”

他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一把扯过池煜。这一扯,他惊住了:“你……你怎么了……”

何亭惊的也在他面前跪下来,看他有些凹陷的眼窝,看他消瘦的面颊,颧骨突着。

他恨自己。恨自己看到这样的池煜,还是心疼了。

“你!”

池煜跪在那里讷讷地望向他,像个无助的孩童:“错在我,你别生气好不好?”

何亭手上一热,他低头看了看,立马朝远处吼:“宣,宣太医——!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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