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为心脏的问题没有平躺,背后垫了两个枕头。于是江期不过是窝在床边沙发上打了个盹儿,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睛就看见顾清寒在发抖,他几乎是从沙发上两步飞跨过来,“清寒?”
顾清寒似乎没有清醒过来,他脸色惨白,面孔和脖颈上都是细密的冷汗,呼吸沉重而紊乱。江期一手从他肩背下穿过将他抱进自己怀里,一手握住他想要往胃腹上按的手。宁泽昨天就说过,止痛泵撤掉后他肯定还是会疼,但是他之前滥用镇痛药剂,已经产生了一定抗药性,再大剂量的用下去恐怕会影响到他的心脏,所以即使是疼,也只能暂且先忍着。
但“忍”这个字说来容易,做起来却真真正正是种折磨,江期此刻抱着他,心都被揉攥成了纠结疼痛的一团。他束手无策,只能在这种无助里抱紧他,亲吻他汗湿的额角。
顾清寒最终恢复了几分意识,他胃里闷痛不止,像是有什么在撞击脆弱的胃壁,刀口却尖锐的疼,要刺穿他的身体一样。他艰难地睁开冷汗迷蒙的眼睛,视线里是江期模糊的脸。
“江期......”他颤抖着声音,“江期......”
“我在,”江期急忙回应他,“我知道你很痛,我抱着你,好不好?”他觉得说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徒劳,不及此时紧紧相依。
顾清寒在他怀里发颤,喘息许久才有力气笑了一下,“这很好,我没有想过还能有这一天......”
与江期相隔异国时,他以为自己从此注定孤身一人,江期被大雪滞留在A市时,他也以为自己沉疴不愈恐怕等不到他回来,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连顾念都给找好了依托。而此时,病榻缠绵中能在他身边,即使痛成这般,相比从前独自煎熬,夜夜痛的不能成眠,他也觉得可以忍耐。
“你也太瘦了,”江期低声说,“等出院后我一天给你做五顿饭,你想吃什么我做什么,一定把你喂的白白胖胖。”
顾清寒心知他是想说些什么来分散自己对疼痛的注意力,尽管疼得神志昏沉,他也在回应江期,“你以为你在养猪?”
江期失笑:“我是猪。”
顾清寒:“还好,是一只很帅气的猪。”
等到疼痛平息,顾清寒出了一身冷汗,江期将空调调高了几度才帮他擦洗了身体。他久病,浑身都是一种黯淡的苍白,几乎不见一点光泽血色。
刚刚换好衣服,就有人在敲门,他们两个同时向声音处望去,进来的是抱着顾念的江河。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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