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对不起，让你看见了这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贺锦琛揽着甄好好的脖子，脑袋埋进他的颈窝，摇了摇头，闷闷道：“没关系的爹爹，小梨儿是男子汉，不怕的。”
甄好好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微笑，眼神温柔：“小梨儿乖，是爹爹不好，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嗯。”贺锦琛小声地答应着，默默攥紧了颤抖的小手，不让别人看出他心里的恐惧来。
他被激烈的争吵声惊醒，一打开门就看见爹爹拿着一把剑要杀父皇，鲜血崩出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小梨儿不想失去他们，无论是哪一个。
太医来得很快，伤口也处理得很及时，幸亏小梨儿喊了一声，甄好好收了力，贺行舟也用手抓住了剑，因此刺得并不深，至少不会危及生命。
甄好好站在屋外，看着宫人端出一盆盆血水，他神色如常，看不出一丁点愧疚或者是害怕的影子。
陈荣德跟着太医一同出来，待太医走后，他才冷着脸对甄好好道：“陛下请您进去，劳烦跟老奴来一下。”
甄好好刚动，就被贺锦琛拉住了手，贺锦琛有些担心地看着他：“爹爹……”
“没事，他要是想治我的罪，方才就不会说那些话了。”甄好好对贺锦琛笑笑，让巧月姑姑带好他，自己跟着陈荣德进里屋去了。
寝殿内灯火通明，贺行舟靠在床头，上半身赤裸，胸口缠着纱布，脸色惨白地看着甄好好朝自己一步步走来。
陈荣德退了出去，悄悄关上门，甄好好站在床边，低头看着贺行舟，轻轻笑了笑：“贺行舟，看见你这副惨兮兮的模样，我心里竟是欢喜得很。”
“我晓得你恨我，可没曾想你真的会动手。”贺行舟抬眼看他，如夜色般漆黑的眼眸无比冷冽，“小长安，如果锦琛不喊那一声，你是不是真的会杀了我？”
“当然！”甄好好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是你叫我杀的么，贺行舟，你喜欢听话懂事的我，怎么我现在听话了，你又不高兴了？”
“那我让你乖乖待在我身边，继续爱我的时候你为什么又不听呢？”贺行舟冷峻的脸庞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他低低笑了一声，沉声道：“小长安，不是说医者仁心么，你怎么就不能疼疼我呢？”
甄好好冷笑一声：“医者仁心？你都这么对我了，我为什么还要对你仁慈？或许我可以说，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贺行舟还是第一次看见甄好好如此牙尖嘴利又冷酷无情的一面，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扬了扬眉，说：“就算你能杀了我，你觉得你又能逃得了吗？到时候死的不仅是你，还有南朝的皇室和百姓，因为你的错而害死他们，你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那又关我何事？！”甄好好声音猛然提高，甚至于有些破音，他垂眸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贺行舟，嘴角扬起一抹比哭还悲伤的笑容来。
“我之前为他们做出的牺牲还不够吗？你自己想想，你用南朝皇室和百姓威胁过我多少次，而我又妥协了多少次？”
“贺行舟，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人有时候就是要自私一点，顾虑得太多，自己反而不快乐了，人生在世，追求的不就是快乐么，只要我快乐了，南朝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甄好好像是疯了，表情狰狞地拼命撇清自己和南朝的关系，他从前的温顺和懦弱像是随着贺行舟的胸膛一同被刺破，露出了内里血淋淋的真实面目来，令人无法直视。
贺行舟看着他现在这幅样子，眼神里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小长安，如果你还爱我，方才那剑，你真的会刺进来吗？”
“何必做这些不可能的假设，贺行舟，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你了。”甄好好深呼吸了几口，稳住微微颤抖的身体，转身朝外面走，“贺行舟，既然两看相厌，那以后没必要，我们就不用再见了。”
贺行舟望着甄好好单薄的背影，眼神晦暗莫测，“小长安，你会重新爱上我的。”
甄好好脚步一顿，随后又继续往前走，拉开门的那一刻，他转头看了贺行舟一眼，目光决然，“如果我重新爱上你，那我就杀了自己。”
陈荣德就站在门口，他自然听见了甄好好的那句话，想起在太医院里研制了好几年的那个解药，他心里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情绪。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巧月姑姑在外面等着甄好好，小梨儿缩在她怀里惴惴不安，看见甄好好出来，他连忙伸出手去要抱抱。
“爹爹，父皇他没事吧？”贺锦琛抱着甄好好的脖子，小声问道。
甄好好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事，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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