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你也来
晚间时候,卫如归领蒋殷去就寝,就在他与蒋玄交谈的那几刻钟,蒋殷又偷饮了许多酒,如今已是醉得昏昏然了。
卫如归着人端来醒酒汤,晾得温凉时扶蒋殷饮下,蒋殷撇开脑袋去:“不喝,酸的。”
他竟还品的出滋味。
卫如归好不容易哄着他喝过一碗,又想起方才蒋玄讲的“小儿喜欢”,他心里生出微酸的情绪,正好蒋殷与他歪缠,嘴里不停说道:“我没饮酒,我饮的是酸浆。”
又张着嘴:“若是不信,你大可闻闻。”
卫如归俯身啄吻一口:“稚奴果真没醉吗?我不信。”
蒋殷与他较起劲来,半醉半醒道:“那你要如何才信,我,我只饮过一盅。”
卫如归问:“你幼时曾养过一条幼犬,可有此事?”
蒋殷不停点头:“是条黑色的小犬儿,只四只脚爪是白色的,我很喜欢,它叫踏云。”
“可这狗儿后来咬过你一口,你就再不喜欢它了?”
蒋殷先是跟着点头,后似乎清醒了一点,又开始摇头:“不对,那时我住在宫中,踏云是我捡来的,本来只有一只手掌那么大,可我很喜欢,求了天家,天家就赐了我两个专养踏云的小黄门。”
“后来踏云长大了,我还可以领着踏云去天家的勤政殿玩,有一日,我跟踏云在花园里,我听到有人叫我,但我没有看到人,不知是哪个,我顺着声音走过去,踏云就突然冲过来咬我,它咬了我,又朝草里叫,好大一条蛇。”
蒋殷瑟缩了一下:“咬了我,又咬蛇,好大的蛇,红色的蛇。”
他说话开始有些混乱和颠倒了。
卫如归这才知晓,原来蒋殷怕蛇是这样的缘由。
他朝后仰着脸看卫如归,要哭不哭的:“踏云被咬死了,太医署的人说踏云不是人,他们治不了,你说,他们是不是很没用?”
卫如归嗯了一声,轻轻揩去蒋殷眼角湿痕。
“踏云死了,他们要赔我新的踏云,但是踏云只有一个,我再也不喜欢狗了。”蒋殷侧着脸,眼睛已经微微闭上,声音也开始逐渐低下去,“……我不喜欢狗。”
卫如归再看,蒋殷已是熟睡了。
第二日晨起,蒋殷清醒后已记不得昨天晚上的事了,卫如归积压的军务正亟待解决,也是早早不见踪影。
蒋殷洗漱完毕去寻大哥蒋玄,被告知正与卫将军议事,又去寻常敬尧,竟也不在。
蒋殷心里便不大爽快了,脚步一转,决意去瞧他们正议些什么,缘何偏偏绕开他?
屋外侯了一人,却是王敏之,昨日与大哥接风,王敏之在席间很是寡言,蒋殷也只与他略略招唿过一回,念起王敏之当日为他解围的情意,今日既见了,免不得上前与他攀谈几句。
那王敏之在礼节上从无错处,先一步朝蒋殷揖首道:“见过蒋二公子。”
蒋殷问:“为何不入内?”
王敏之客气摇首:“敏之来此为传信,既然信已传到,入不入内,也并不要紧了。”
蒋殷神色一凛:“什么信?”
王敏之迟疑了一瞬,见蒋殷脸色开始不好,忙道:“是……是关于天家的。”
“卫贤?他能有什么事?”
王敏之不敢与蒋殷一道直唿天家名姓,只能继续说:“家主探出天家恐怕与……与蛮夷有些往来,不日将下诏令卫将军入大京受封赏,因而遣我先来报信。”
“他这是什么意思?”蒋殷侧首看来,冷笑一声,“汉水与大京今日之情形,他不比我更明了?受什么封赏?恐怕是有去无回吧!”
蒋殷又继续嘲弄道:“对了,我险些要忘了,如今掌兵权的正是那徐司远,我却没听闻过他有哪些战功,为何不敢召我父入大京受赏,却召卫如归?且叫卫贤小心着些,免得引了人来,反倒将自己给烧着。”
这时房门从内打开,蒋玄正站在门口处,他一见蒋殷就下意识皱起了眉,终于还是道:“都进来吧。”
又看向王敏之:“……你也来。”
两人入了屋内,大半都是蒋殷相熟的,竟全是卫如归的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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