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你怎么还往这里来？
卫如归这时胆子又大起来了，嘴角显出隐约笑意，一瞬即逝。
随后他就以这般不成体统的模样上了榻，左臂朝卫如归跟前探出：“先前我为稚奴上药，此番稚奴是不是也该替我上药。”
那伤口是一排整齐的牙印，正是先前蒋殷咬出，青青乌乌一大团，破口处还在渗血，瞧着好不吓人。
蒋殷眼神不由自主地看过去，嘴上继续硬道：“难不成不是你自找的？”
说完摊手：“药呢？！”
取过白瓷瓶，那香味有些许熟悉，将之倒入掌心，本是半凝固的膏体很快化作湿润的水液，蒋殷瞪大了眼，这不是……不是常敬尧曾今送给他的那种……药吗？
卫如归若有所觉，出声解释：“这是我来汉水后另找人配的，里头又添了化瘀止血的药物。”
可他配这药的真正用意又是什么？若是金疮药分明有更好的选择！
蒋殷立刻就想扔出去了，卫如归及时握住蒋殷手腕：“稚奴，这药只你一人用过。”
蒋殷咬牙切齿发问：“什么时候？”
话说的没头没脑，卫如归却听懂了，沉默片刻后：“你初初唤人请我来此，又将我放走后。”
“你那时……便有……便有这样的谋划？！”
“……唔。”
“唔什么唔？！你这个……你这个……”
卫如归凑头过来，温柔吻过蒋殷唇角：“若没有此物，恐怕稚奴不能容我。”
蒋殷下意识就去瞧卫如归那处，果然！那原本蛰伏成的一团竟有苏醒的迹象！
攥住瓷瓶的手一下收紧，心里一时杂乱火热，竟辨不出是生气、羞恼抑或期待。
外头天已经亮起来，开始传出人走动的声响，卫如归轻碰了碰蒋殷手背，那瓷瓶顺势滑出，卫如归自己在伤处涂抹了几下，又捡了衣服穿上，这时蒋殷还有些魂不守舍的呆愣。
穿戴完毕，卫如归道：“我需得回去了。”
蒋殷终于回神，心中暗道，卫如归来此，我分明要惩他，竟是我全然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就算先前的错我已不与他计较，也不能叫他这般得意！
遂一手搭在膝盖上，眼眸半眯的朝卫如归命令：“过来。”
卫如归嘴角又是不甚明显的一翘，听话地走到蒋殷跟前。
“再上前些。”
待走到蒋殷能够着的距离后，蒋殷一把将人拉下，牙齿吻咬住对方唇瓣，直到口中泛出些微血腥气，他这才将人放开，又掐住卫如归下颌：“今日晚间时候再来。”
卫如归喉中泛出笑意：“好。”
蒋殷开始疑神疑鬼地想，莫不是他连这也早有所谋划？
不，两人相处，分明是卫如归出力更多，而自己才是占便利的那方！遂放下心来。
晚间时候卫如归却不能如约而至，那收回的三城出了新策，如今已是传遍了整个大卫，就连北地也有少许流民偷越了来，新策才起，总有零零总总诸多错漏的地方，即便卫如归能将琐碎事务分派下去，却还有另一桩他不得不亲去处理的事。
汉水本也有常年盘踞的世族，蒋方良大将军在此地经营多年，也不免与这些人有些交道，只是这群人畏惧大将军威严，又要倚仗大将军镇守汉水，比大京城那群世族稍显客气了些许。
可再是客气，在利益面前也得退一射之地，如今那三城初被收回，一眼望去尽是大片亟待耕种的土地，这群人哪里能坐得住，要知道那大京早断了大将军粮草，若不是他们这些常踞汉水的世族供养，哪里还能是如今这般光景。
因而这群人全然没将新策中“以人头配分土地”“世族不得随意侵占有主之土地”放在眼里。
如今已有人告到了卫如归处，他若不能妥善处理此事，三城引民的新策恐怕再无法顺利实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且等着看他下一步动作嘞。
卫如归提请此项建议时也早有所预料，且他想得更加深远一些，如今这大卫，就如朽木一般，表面看着枝干遒劲，内里却不知腐朽成如何模样，且遗祸就在这世家身上，世家可拥领地，又豢私兵，领民只知主家，却不知卫帝。
大将军有意携他上位，可他卫如归却不想接手一个垂垂危矣的大卫，若叫他做这大卫的主人，便要将一切都收入自己手中，这三城可做试炼，如今在这三城中推行的新策，日后也可在他处推而广之，世家遗祸不浅，那就慢慢将之拔除。
因此种种，卫如归一时被绊住了手脚，倒不得脱身了。
蒋殷当日等到半夜，分明卫如归已经遣了人来传信，他却睡不着，奇了怪了，往日他分明睡得极好。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