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好，好得很！
他絮絮叨叨颠来倒去的，全然没有个条理，蒋殷听不下了：“闭嘴。”
闻潜鹤委屈地瘪了下嘴，顺带抹了抹泪。
蒋殷揉了揉额头：“你方才说你找我许久，我不是叫你自逃命去？为何不回大京城？”
“我……我倒是想回的，可二爷您不知晓，当日你与那赫连峥一同坠入汉水之时，蛮夷援兵也渡江而至，双方杀得血肉横飞不见天日，我好不容易寻了一处洞穴稍作躲避，不想却被人提了出来，那人面目混杂血污，简直如修罗恶鬼一般……”
蒋殷冷声道：“若你再说不到重点，也不必说了。”
闻潜鹤咽了咽口水，勉力镇定道：“那人是来寻二爷的，不知如何知晓我一直与二爷一道，又听我说二爷已与那赫连峥一道坠江，就发了疯一样领着我一道顺江寻二爷踪迹……”
“卫如归……”蒋殷喃喃出声。
“正是！”闻潜鹤立即激动回，“正是此人！二爷你不知晓此人手段，简直与那赫连峥不相上下了！”
“那汉水中多有浮尸，他自己个儿一个个抱来看便罢，还非得拉着我与他一道辨认，尸身肿胀，又被鱼虾啃食得残缺，肉里生了蛆，连身形面目都瞧不出，三日，整整三日啊！我若不从，他就将我手脚缚住，又抱来浮尸一个个问我可是当日二爷所穿服饰，就算闭了眼，那卫如归又要威胁我剜目……二爷，你瞧瞧，我这眼皮上可是留了伤的。”
闻潜鹤心有余悸地抚了抚眼，又道：“此后数日，这卫如归还不罢手，又要我沿着汉水两岸打听二爷踪迹，潜鹤那时浅薄，未能明晰二爷乃是鸿福齐天之人，本想偷偷返回大京城，谁料这卫如归却遣了人来监视我，好不容易传出二爷已经安好回来的消息，可那大京城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蒋殷想到当日翻阅的卷宗上，正有关于卫如归无故离队失联三日的记载，他果然是在寻自己？
可笑，他寻来又如何，便当真是对自己情意未断吗？
且看如今，他越发受父亲看重，且父亲还存了让他登顶的心思，说不得这一切都只是卫如归的谋划罢了！
无怪乎他不继续北上去寻他那蛮夷母亲的故地，如今他得到的，可比北上的好处多得多！
话虽如此，蒋殷心中又哪里能丝毫未有触动，可他已被卫贤、卫如归甚至赫连峥接连骗得团团转，已经轻易不再信人了。
那闻潜鹤还在喋喋诉苦，蒋殷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当日对我有恩，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闻潜鹤等的就是这一句，立即深深一揖：“潜鹤愿为二爷效犬马之劳！”
蒋殷打量闻潜鹤许久，突然问：“你对那卫如归可有恨？”
“啊？”闻潜鹤一惊，立即上表衷心，“潜鹤非是不明事理之人，那卫如归当日乃情急所致……”
“不，”蒋殷肯定道，“你对他有恨。”
“我……潜鹤其实也不是那么……”
“嗯？”
闻潜鹤把剩下的话咽回去了：“不错，那卫如归手段凶残，罔顾旁人意愿，又行威吓之事，实在可恶可恨！”
蒋殷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便交由你一件事，你且替我去监视那卫如归。”
闻潜鹤立刻慌了，他哪里干得了这种大事？！
“二爷……潜鹤家中自有祖训，我闻氏族人不得从军……”
蒋殷眉心微皱：“我何时叫你从军了？在军中行刺探监视之事，军法岂能轻饶？！”
“……二爷的意思是？”
“那卫如归行事或许能滴水不漏叫人寻不到把柄，可与他相熟亲近的人却未必。”
当日，他蒋殷不正是从那几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稚童口中才能得知真相？
可见卫如归演技再是圆融，也总有无法企及的地方。
谁料蒋殷话音一落，那闻潜鹤立即抚掌：“二爷说得有理，那卫如归近日似乎正新纳了一妇，我只管瞧那妇人的动静便可事半功倍了！”
“你说什么？！”蒋殷勃然大怒。
他嘴角含笑，眼中却透出狠戾：“他，竟纳了新妇？”
闻潜鹤莫名汗毛乍起，支吾道：“前些时日我曾见那卫如归亲自去接了一貌美女子……二爷，您也知晓如今情形，若是寻常人，怎么能叫卫如归这般对待，因而潜鹤猜想恐怕正是那卫如归新娶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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