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莫要哭了
话落又痛恨厌恶一样推开对方：“卫如归，你又要骗我！”
“当日蛮夷攻破青阳府，城中混乱，那蛮夷寻到的只是一具穿着大公子服饰的尸体，且尸体面目被人用利刃划破，已然瞧不出模样，如何就能断定是大公子本人，蛮夷将尸骸悬于城墙，为的是威慑，不管是不是大公子本人，只要让众人相信那是大公子，就已然达成了目的。”
蒋殷咽了咽口水，险些要被卫如归说服了。
可他终于艰难扭开头去：“若我大哥还在人世，绝不可能不与我父联系。”
这确乎是卫如归未能参透的地方：“或许，大公子如今正在北地，因而无法传信。”
“够了！”
卫如归也清楚自己这解释多有荒谬的地方，一时沉默起来。
蒋殷恨透了，既明白卫如归给的是虚无的希望，却又心底里无法抑制地渴盼着他再说点什么，最好能再多一些大哥尚还在人世的证据。
他蒋殷何曾如此自欺欺人过？！
这卫如归极擅操控人心，往日里欺他骗他，如今又以言语诱他，绝不能再被他牵制！
蒋殷握起侧旁佩剑，剑刃抽出，剑口不过虚虚朝前一送，竟轻易没入卫如归身体。
怎会……怎会如此容易。
蒋殷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上回卫如归分明轻易躲开了的，以对方身手的矫健，若拿出十分本事，他连对方衣角都碰不到。
“你为何……为何不躲？”
卫如归将手缓慢附上剑刃，再次往肉中一送，又没入好长一截，蒋殷瞳孔勐地一缩，惊得连剑柄都松了。
卫如归抬首看他：“稚奴，可有解气？”
蒋殷立即松手往后退开几步，缓了好一会儿，他将袖子朝后一甩，负手道：“你使得这又是哪一出？苦肉计？不巧，你这一招已被人使过了。”
“若你想要我给你一个痛快，那你就打错了算盘！我怎会轻易就叫你赴死？我遭受过的痛苦，定要你十倍偿之！”
卫如归淡声道：“稚奴，你怎知我没有尝过？当日我得知你抛下我独自赴汉水，我又是何种心境。”
“那都是你自找的！”蒋殷冲上来扯过卫如归衣领，“你诱我将你带出残宫时就该想到今日！你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将我耍得团团转，纵是大京城中不可一世的蒋二爷也在你鼓掌之中，你该很是得意吧！亏我还……”
蒋殷立刻死死抿住唇，眼圈隐隐发红，手掌也跟着轻颤起来，他将卫如归朝后一推，又侧首道：“你是我父亲手下的兵士，我若杀了你，不免招人话柄，且，我多得是叫你生不如死的法子！”
随后蒋殷步履匆匆的离去，那背影很有些惶惑的样子。
卫如归注视向蒋殷离去的背影许久，这才垂首缓缓抽出剑刃，索性这一剑并未伤及要害，卫如归用随身携带的伤药略略处理过一番，这才又起身跟去。
回去的路上，蒋殷坐在马车之中，卫如归骑马与一众兵士在前头引路，观其行动，竟是不见半点伤痛的痕迹，蒋殷轻哼一声，右手在车壁上敲击几回，车外先前苦苦讨好他的兵士正紧随在侧，见蒋殷视线看来，忙问二公子可是渴了饿了，需不需暂且将车驾停下云云。
蒋殷右手轻抬，做了个“止”的动作，那人立即闭嘴，蒋殷这才开口，视线若有似无瞟向卫如归：“我且问你，若欲叫人屈辱羞愤，恨不能立即赴死，你可有良策？”
那人拱手，慎重问道：“此人是男子还是女子？”
蒋殷皱眉：“男子。”
那人思索了一会儿，沉吟道：“若是男子，当有三策。”
蒋殷调整了个坐姿，露出点感兴趣的神色，那人果然大受鼓舞，又继续道：“若是男子，明知家中妻妾与外人有染，绿云罩顶遭人耻笑却又无可奈何，当会觉羞辱难忍。”
蒋殷垂下眼睫暗道，卫如归又没有妻妾，那此计就不能作数了。
于是回：“继续。”
那人笑了一笑，神情显出几分猥琐：“第二策，二公子可知男子最是忌讳什么？”
“什么？”
那人挤挤眼睛“当然是雄风不振，阳精虚滑。”
蒋殷是领教过卫如归的，当然知晓他不仅雄风振得很，且有事没事都爱振一振，瞧来此计又得作罢。
这时蒋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人出的主意没一个能使，无用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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