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我心甚忧
蒋殷刚一冒出这个念头，自己就先否决了，卫如归欺他骗他，图得是远离大京不再受制，如今他目的既已达成，怎么可能还会主动来寻自己？
蒋殷正要开口讥嘲讽刺一番，那卫如归突然短促地叫了一声“稚奴”，这唤与平日不同，饱含情欲与爱恋。
卫如归那不曾叫人窥见的，深沉隐忍的情感一同融化其中，那磅礴的欲念喷薄，如火焰熊熊，如波涛汹涌。
随后卫如归微有些潮红的面色逐渐趋于平静，他对自己制造出来的一切没有半点羞恼后悔乃至屈辱的情绪。
蒋殷却在一愣之后大怒，这个……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无耻！无耻！
蒋殷一把将桌上茶盏兜头扔朝卫如归，半盏余温尚存的茶水从卫如归头顶淋漓洒下，他额角被敲破了个口子，血色与琥珀色的茶水混杂在一处，水液顺着脸颊缓慢滑下，一路流过胸膛小腹，直至没入一片郁郁森林。
蒋殷胸膛起伏，嘴里叫道：“狗东西！滚！给我滚！”
卫如归尚还未动作，外间唿啦啦奔进来一条灰色疾影，那名叫“大狗”的灰狼一身皮毛油光发亮，本来瞅见卫如归这个陌生人还欲磨牙低吼，跑得近了，嘴里呜咽起来，尾巴也紧紧夹住，又摇头晃脑地伸爪讨好。
“你进来做什么？滚出去！”
那大狗半伏在地上，鼻子似是嗅闻到什么，竟卷起舌头将地上的污浊舔了个干净，这灰狼定是掺杂了狗的血脉！这才如食屎的狗一般，什么污糟的都吃！
蒋殷气得浑身战栗，那大狗似乎察觉到主人心情不佳，又讨好蹭过来，扑到蒋殷怀里不住舔他的脸。
蒋殷双拳紧攥，险些气晕过去，这狗嘴里似乎还能闻见卫如归那处腥臊的气息！
卫如归拾起地上衣物，自若地一边穿戴一边道：“二爷误会了，那日做戏确为卫贤，却不是二爷想得那样，卫贤固有贤名，我那时只想在残宫中混得一顿饱饭罢了。”
豁！他竟还似得到一番纾解的惬意模样！
对！就算他面上无甚表情看不出喜怒，蒋殷也能知晓！
蒋殷眼睛发红，咬牙切齿：“滚，再多说一个字，就杀了你。”
蒋殷本欲叫卫如归受尽屈辱，可哪里知晓最后被气得不轻的却是自己？
他此时再宰了卫如归，此前的气竟活似白受了，必要使那卫如归痛苦乃至自戕才可解他心头恨意！
待卫如归离开，蒋殷终于开口唤人进来收拾，那大狗上蹿下跳好不快活，蒋殷阴沉着个脸，嘱咐来人：“必饿上它三天三夜，谁人也不许予它食物！”
大狗仿若能知晓人语，开始朝蒋殷撒娇卖乖，又做出一副蠢相欲逗蒋殷开心，蒋殷卡住它的吻部，左右晃动着恶狠狠道：“再带下去给它漱上十遍的口。”
到了夜间，蒋殷独自一人宿在寝榻，自卫如归后，他的房间再不留人伺候了，夜深人静，白日里的一幕幕又在脑海中重现。
蒋殷唿吸渐渐开始变得急促，衾被下的身躯翻来覆去许久，鼻尖连汗水都浸泌出来，蒋殷咬了咬唇，右手慢慢往下探入。
可是……不行。
他自晓得人事起，就是被卫如归伺候着的，如今自己如何也不能满足，脑子里一时间是在大京之时，他与卫如归胡闹的场景，一时间又是白日里卫如归那愈发健阔的躯体。
他突然翻身坐起，嘴里大喘着气，衣衫半敞着，内里白生生的皮肉若隐若现，脸色变幻几次，蒋殷重又躺下，右手食指颤巍巍伸朝后头，他嘴里发出一点响动，很快被他死死咬牙憋住。
委屈难过一齐席卷上来，他喉头发出浅浅的小兽一样的呜咽，眼角溢出些泪来。
折腾到半夜才能入眠，不久后，床头站了一高大黑影，那黑影俯下，听到蒋殷嘴里梦呓似的喊渴，那黑影将桌上冰凉的水灌入口中，又来到床前，摸了摸蒋殷潮乎乎的眼角，叹息一声，又轻轻将唇覆在对方唇上，水液被蒋殷急切吮去，那黑影克制着舐吻蒋殷的唇瓣，却并不深入：“……稚奴。”
蒋殷还未能重新想出折辱卫如归的法子，那青阳府已是被再次收复，大哥蒋玄曾因守青阳府而惨死，这事于蒋殷来说，是一块大大的心病，他自然要第一时间前往青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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