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处理得不够妥当。”竟然是略带悔意的声音。
我微微一怔。
清冷孤傲的周与深,怎么会有这样的语气跟态度?我倒真的有点意外。
“我一直跟你说,抑郁症这东西很麻烦,想彻底恢复也很难。不能受太大的刺激,情绪也不能有太多的起伏。她如今好不容易恢复成现在的状态,你可别让之前的努力白费……”
我有抑郁症。
是呵,我怎会忘了这件事。
抑郁症最早病发,是在阿婆去世后的那半年。
那时我仍坚持每天晚上去酒吧唱歌,热闹的地方对那时的我来说,是一种救赎。喧闹嘈杂的环境里,我才能暂时忘记一些事。
可是那时症状已经很严重了,严重到,有一次一个客人将我叫到包厢里,试图灌醉我对我上下其手,我鬼使神差地敲碎了啤酒瓶,然后捡起一块碎片,当着那客人的面,重重划在了手腕上。
血滴滴答答落下来,我将血流不止的手腕放到透明的酒杯前,看着殷红的血沿着杯缘缓缓流进杯子里,掺着酒的颜色,是说不出的一种凄艳光芒。
然后笑嘻嘻地对那客人说:“想过瘾,喝这个吧。”
那客人早吓得跑出了包厢。
我一点也没觉得疼,起了身,走出包厢,一路往外面走,一时也忘了要去哪里。那时候脑子是混沌的,不会去管自己做的事是对是错,只是觉得痛快,心里痛快极了。
当然也更不会去在乎,血还在流,一路滴滴答答落在走廊的地毯上。
直到有个人,拦在了我面前。
我如今已经想不起来,他当时有没有对我说话,好像有,又好像没有。我只依稀记得他眉头紧皱的样子。然后他将我送去了医院。
后来手腕上缝了二十多针,如今还留有蜈蚣一样的一条疤在。
所以我命大未死,严格说来是周与深救了我一命。
只是故事的后续发展并不是童话那样的,男主角跟女主角因为救命之恩因为垫付医药费之类的,一来二去就互生情愫,从此产生一段甜腻似棉花糖般的爱情。
他将我送去医院,等我缝完针,思思赶来医院,他就走了。连垫付医药费的戏码都没有,医药费是思思给的,在医院守着我的人也只有思思。
所以我知道,那天他只是刚巧路过,倒霉地碰上了我,因为毕竟算是认识,总不能见死不救,于是才勉为其难地送我到医院,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件事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件转身就忘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所以,刚才他跟另一个应当是医生的人,他们之间的对话,让我有些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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