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曳最重要的工作是在对其他人讲述每一次打副本计划的时候,把这两个人毛骨悚然的计划解释得微风细雨一点,听起来不那么吓人。
于是这次李曳也开始在会议中摸鱼,边工作边听那两个人比对梦境和记忆。
“有总比没有好。”盛嘉言简单粗暴地解释,“副队的情况本来就和我们不一样,不同因当然领向不同的果,机制尚不明了,我们现在只需要静静观察就好——现在恢复的记忆,大约有多少?”
李曳点着烟开始旁听。
这个说我梦见了星与月之花;那个说没错精灵无论男女都喜欢送队长这个,听说也有表白的意思。
盛嘉言阴阳怪气地:“不怀疑你和他是两个人,只能你死我活这件事了?”
“我仍旧存有怀疑,”卫寒云顿了顿,笑着摇头,“但她说我一定就是,我选择相信她的直觉。”
李曳抽着烟懒得理他:“但这种梦境并不能被称作是真正的恢复记忆,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盛嘉言却摇了摇头持反对意见:“我觉得问题不大。”
“我也持有同样的直觉,”李曳点了根烟,“但我说的时候你就没听。”
盛嘉言怼他:“你跟队长能相提并论?”
“不然无法解释我延绵不绝的梦境。”卫寒云有理有据,“梦的内容,我和子湮核对过,都真实存在而非臆想。”
“这还不大?”李曳啧了一声,“你说点科学的听听。”
“我负责帮些小忙而已。”卫寒云微笑作答。
盛嘉言:“我刚才放大看了,你的围裙上有一个灼烧产生的洞。围裙很新,还带折痕,请问这个洞是怎么来的?”
这个说她的死亡我只见了一次;那个说没关系大家多多少少都死过一两次,你第一次死还是给队长挡灾,她复活你之后三天没搭理你。
这个说公共区已经在海岛别墅里大致复原出来了;那个说太棒了我能顺便在里面造个量子实验室吗?
听着听着,李曳也被峥嵘往事勾起了回忆,进去插了几句话。
李曳的回忆越发清晰:“杀鱼的时候,大魔王没抓住挣扎的鱼,军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还是我治疗的。”
卫寒云:“……”
李曳怀疑的视线射向屏幕:“所以,你为什么穿着围裙?厨房爆炸之王的病治好了吗?”
就在大魔王即将落败于毒舌科学家的狗言狗语中之前,第四个人的声音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卫寒云,帮忙端菜——啊,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钟子湮的脸出现在了卫寒云背后。
卫寒云本来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笔记本电脑摆在靠窗的位置;钟子湮站在沙发背后望了一眼,立刻看见了里面李曳和盛嘉言的两张脸。
“关于副队的记忆恢复,做一点科学性的探讨。”盛嘉言临危不乱,“我认为是副交感神经系统中的……”
钟子湮在听到副交感神经系统这七个字的时候就比了一个“停”的动作:“可以了,你们慢慢探讨,我不加入。”
盛嘉言面不改色:“那么会议暂停,我也有点事要办,大约五个小时后继续会议?”
李曳对着电脑沉思片刻,下了决心似的点点头:“五个小时后我一定把这首歌做完。”
“稍后见。”卫寒云朝两人颔首,最先切断了通讯。
盛嘉言这才说:“每次都靠队长翻盘。”
虽然声音毫无波动,但听起来就是有股暗藏其中的酸溜溜味道。
李曳沧桑地抽着烟:“得了,他们俩不就是这种彼此不可取代的关系?”
这倒不是妄自菲薄,而是理智的判断,也是事实。
这支加上钟子湮在内十个人的队伍之所以能长盛不衰,是建立在队长和副队这两个核心一直存在的基础上的。
钟子湮作为队伍无可替代的凝聚向心力所在,不可或缺;
得到钟子湮全部信任的大魔王有着令主脑都觉得恐惧的头脑和谋算,同样不可或缺。
别的队员或许可能会在副本中丧命,令所有人感到悲伤愤怒,但他们都是可以被替代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盛嘉言扶了一下他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神情很镇定,“我就算死了,副队也能暂代我的职责,直到下一个和我天赋重合的人出现。可副队和队长中如果有人彻底死去,这支队伍就会走向灭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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