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光霁当年为什么辞官离京?”常浩轸摇头,“在结识戚同甫前,我算是他唯一的挚友,我俩多次共饮城门边那坛葡萄佳酿,他酒量不济,醉后最常同我说的一句话便是——”
“他不想做光霁公子,他想做林煜。”
“可见当年连他,都无路可选!”
当年的光霁公子盛名太过,如果他依照父亲的愿望企图成为下一个林从允,一定会为晟明帝所不容,到时候,无非是走上一条跟戚同甫一样的路,夺取天下,或是自取灭亡。
只有远走他乡,让林靖彻底断了着念想,才能保太平百年的李晟王朝继续太平下去,免了这一场战火涂炭生灵。
他的确从来没有想过要做第二个林从允,而在当年,也的确是与戚同甫的“弱冠之约”,给了他跨出那一步的勇气。
“今日你是为什么来,我当年便是为什么走。”
常浩轸直到后来才终于明白林煜此生与他最后一句话的深意。
当年林煜用自己一人出走,保全林氏满门和这天下的太平;而他常浩轸M.E..DJ.Z.L去求林煜出山,又何尝不是想在天下大义与常氏恩情里求一个平衡。
“我已经送走了常氏满门一百多口人,那是我身为常家长子必须做的事情。”常浩轸沉声道:“现在,我只想做常浩轸。”
“当年我与光霁一同受教于朱夫子门下,他多番筹谋要保这天下,我又何尝不想?”
终于得知当年真相,言斐心内五味杂陈。
林煜当年种种,虽至情至性,却隐忍自伤,从头到尾不曾伤害任何人;可常浩轸更像是权衡利弊后,冷静理智地做出了自己最合算的选择。
他不能说眼前的人恶贯满盈,但也不能说常浩轸与林煜相同。
他们究竟是不一样的。
而李璠,可能比常浩轸更加理智。
“我凭什么信你?”他冷漠地问道。
“凭你别无他法。”常浩轸回以同样的冷静,“我知道历朝历代,皇室修建寝宫,必有密道,但你最多走出皇宫,却不可能走出这晟京城。”
“你别忘了,戚同甫在城外还有三万人。”
“就算让你与羽林军汇合,你就能平安北上求援吗?”
“你知道我要北上?”李璠疑惑道。
“手握重兵,且与戚同甫无甚纠葛的,满朝数下来——”常浩轸轻笑,“除了费家,还有谁?”
“那你准备做什么?”李璠接着问道。
“在戚同甫发现之前,我仍是太子一党。”常浩轸分析道:“或许我可以带殿下离开晟京,悄悄北上。”
“羽林军三万人尽数留下,或许还可以少死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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