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扶摇直上九万里(...
那份册子最终还是到了戚长临手里,但他也没答应调动边关兵马,而是开出了另一个条件。
颜子慕这才发觉,原来这人竟是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已开始未雨绸缪。
戚长临道:“先帝去世时,曾给皇后留下过半块兵符,嘱托她辅佐幼帝。”
但如今戚老夫人手中那块兵符,是个赝品。
至于真正的兵符……颜子慕比谁都清楚,早在江州府中时,就已被荀雁南暗中转移了。
戚长临将怀中的半块兵符拍在桌面,意味不言而喻。
司晏阳却只眼露怀疑地淡淡瞥了两眼并不伸手去拿,反而道:“我如何能信你这是真的?”
颜子慕自然能听懂他言下之意指的是紫霜凤鸾之事,这晌余怒未消,故意呛他:“爱信不信!相同的手段用两次,我们还没这么低级。”
司晏阳被他怼的哑口无言,只得在尴尬气氛中干笑着接过兵符。
而颜子慕打开册子,看着里面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也顿时明了这是何物。
狗皇帝加上小皇帝当了这么多年昏君,朝中大臣早已貌合神离,不少被豫章王收入麾下。这份名册中的人,便是戚长临以豫章王名义,可以调用人脉。
“你们准备何时动手?”戚长临将册子收入袖中。
“冬至日,祭天大典。”司晏阳道。
“不行!”戚长临突然严肃。
“为何不行?”司晏阳道:“那日各地藩王都要进京,也是唯一能让司景明出宫的日子。”
理智驱使,颜子慕也认同精分怪说的道理,但他只见身旁上一秒还义正辞严的人,下一秒就变得笑意盈盈,说话间还不忘捏了捏自己正搅着食物的小腮帮子。
“因为冬至日后是我和阿慕的成亲之日,不吉利。”
颜子慕:“……”嗯?他怎么不知道这事?
不待颜子慕反应过来,戚长临又拉起他的手起身,极是拉仇恨地对司晏阳道:“夜里风凉,阿慕怕冷,我先带他回去了,有事你派人来府上传话便可。”
他态度生硬,愣是喂司晏阳吃了一盆狗粮。
两人走在街道灯笼零星,光亮依稀。
戚长临的掌温很暖,颜子慕又将自己的手不规矩地伸入他衣袂挡风,竟也未觉初冬的刺骨寒凉。
“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颜子慕忽而道:“你的生身父亲到底是……”
他没失忆前就对这桩宫闱密辛很是好奇,近日发生种种亦越发纳闷。
戚长临却对这个问题耸了耸肩,似是无奈,“连太医都诊不出,我又如何得知。”
“所以……”颜子慕顿了顿,心底有一瞬的不忍,“无论如何你都有可能,亲手了结掉自己的亲身父亲,或是同胞兄弟?”
“兴许吧。”戚长临苦涩一笑,说道:“就当我素来凉薄寡情。”
颜子慕反驳:“这话说的不对。”
戚长临看他,“哪里不对?”
颜子慕笑道:“你待我,便从未寡情过。”
他说的一本正经,原还眉峰微仄的戚长临霎时眉眼笑开,“傻瓜,把深情都许了你,予其他人岂非凉薄了?”
动人情话险些砸的颜子慕晕晕然,有一个这般柔情似水的男朋友,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傻瓜是个什么鬼称呼,就不能是机灵瓜?机智瓜?或者雨女无瓜?
正思绪飞扬间,戚长临突然塞了一个冰冷的物什到他手中,凉得颜子慕登时一个激灵。
“这是……”颜子慕借微弱月光,看着他放于自己掌心的虎符,几乎与方才给司晏阳的那枚别无二致。
他想起刚刚精分怪的话,突然觉得脸颊有点打脸的疼痛感。
“那块又是假货?”颜子慕试探着问。
戚长临弯了弯嘴角,不置可否,“相同的手段用两次,虽然低级,但奈何抵不过它好用啊。”
对上他促狭的眼神,颜子慕不由感慨小人戚果然还是小人戚。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要想成功就得坚持不要脸,戚长临显然是深谙其道。
休沐日过,就又是起早贪黑的社畜生活。
颜子慕昨晚在酒楼里吹了凉风有些着凉,接连好几天都是昏昏沉沉的状态。因此这两日但凡闲暇,他就坐在御书房的屏风后,死劲打瞌睡。
直到这天兵部尚书送来冬至日祭天的布防图,他才稍稍打起点精神,赶紧拿起毛笔润了润墨,准备在小纸条上打小抄记重点。
可不等他落笔,司景明突然喊了声“颜爱卿”,让他到御前去。
颜子慕一脸莫名地接过布防图,便听小皇帝懒洋洋地道:“朕不懂这些折来折去的线条,你替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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