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分,万籁俱寂。
一只夜鸦自头顶飞过。天幕上点缀着七零八落的星子,光芒闪耀,与城中还未熄灭的烛火相互辉映,似在无声倾诉不为人知的情思。
我保持着谨慎的姿势趴在房上,严肃地审问身旁面瘫的少年人。
“你说说,今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才去人家楼里逛了一圈,就给我带了个徒弟媳妇儿出来。这事虽然干得漂亮,但你有没有考虑过为师至今未出阁的复杂心情?”
辛沭端正坐着,斜眼瞄我:“不要污蔑人家姑娘的名声。”
“嗬,现在就知道护短了,分明是有一腿,还想摆出正人君子的模样来迷惑为师?”
小兔崽子不禁蹙了眉:“你就非得半夜三更在别人房顶上,拽着我讨论这种不雅的问题?”
“什么叫不雅,我又没和你探讨采花应该使用哪几种姿势更容易欲仙欲死,我是在跟你说正事好吗?”我义正词严。
他翻了个白眼,很是不耐烦道:“白日上楼时我正好遇见她,她端着茶,不小心脚底打滑,险些摔倒,我扶了她一把,仅此而已。”
我想了想,基本想出了当时的情形。这故事开头委实有点儿俗套,好在结果还比较让我喜闻乐见。
我拍拍辛沭的肩膀,叮嘱他在这方面一定不能丢了师门的脸。他蔑视我一通,转移话题道:“傅前辈与此地主人应是早有约定。”
“怎么说?”我抬起头。
他道:“从他们二人的谈话里,我只能得出少许信息。大概意思是傅前辈有一仇决意要报,一直在等机会。而此地主人告诉过她,若有一日北曌大军压境,她的机会便来了。”
我整个人一激灵。
北曌大军压境,才有机会报仇。这傅瑾的仇人是谁?若是江湖门派或是普通贵族,大可不必等到两国即将交战时,除非……
我白了脸色。
辛沭问:“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我理了理思绪,正要答话。蓦地,身下瓦片一松动,我听着这声响,直觉不妙,连忙说:“我觉得要出大事儿了,等会儿万一我……啊!”
话音未落,我趴的地方就破了一个大洞。我惊呼一声,毫无准备地坠了下去。辛沭伸手想来拉,却为时已晚,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摔进房里。
即将落地时,亏得我身轻如燕,轻功不错,游刃有余地转了个圈,放荡不羁地站稳了脚跟。彼时白细的尘灰还未尽散,我目光一定,看见一帘紫色轻纱后,一名男子正在桶中沐浴。他背对着我,三千长发披散,无限春光旖旎,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搭在浴桶边,带着透明而撩人的水色。
我喉头一烧,尚未想出说辞,那人便道:“原来苏姑娘喜欢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我一怔。
这个声音,熟悉得如雷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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