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五炷香的时间后,我跪在地上,表情十分哀戚地喊:“娘……”
夜里辛沭给我上药,这兔崽子一直眯着眼,浑身乱抖,最后我的淫威没能镇得住他,他愣是扶着墙笑了大半个时辰,让我十分伤心。
而这日过后,女人打我像打上了瘾,每天都按三顿抽,和小叔的凶残程度简直有一拼。常常天还未亮,我还在梦里和慕渊长相厮守,就被她一扫帚从床上打到地下,慌乱间连剑都来不及拿,就被她追着四处狂奔。
但大多数时候,我还是能在她手底下过个数百招的,有攻有守,偶尔还能占占上风。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三个月,我逐渐感到自己的内力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剑法亦是愈发精妙,将先前的破绽都逐一弥补了起来。恶鸡婆的眼里有时会流露出赞许和欣慰,待我想细看,却又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还是那副冰山模样。
她和我小叔真是特别配。
辛沭闲暇之际,也会去几十里外的城镇买些新鲜肉食回来。恶鸡婆的厨艺不错,一般揍完我之后,她都会生火做饭,好好给我补下身体。
我知道了她叫傅瑾,孤身在这荒漠守着一座坟,已经守了二十三年,问她墓中之人可是她丈夫,她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回答了。
她让我唤她瑾姨,我面上乖乖答应,一转过身就和辛沭讨论这恶鸡婆的种种。事实上,她是比较凶悍嘛。当然了,我也因此被抓包好几回,从而被她打了个生活不能自理。
时光匆匆。冬去夏来,仿佛白驹过隙。
我时常在夜里,对着浩瀚沙海,饮一壶灼喉的烈酒,想着那人如今会在何地,是否已经转世,若再遇上,还能不能相认。
生当复归来,死当……长相思。
我已有七年,不曾提及那个名字。
有一阵,我听的某个话本子里讲,每个人的心底都会埋一段故事,藏一个人。那是念在嘴里怕疯魔的人和事,只能任由其沉淀入血肉最深处,慢慢将自己折磨,等待救赎。
我有一个这样的故人。我想,傅瑾也有。因为我常常见她在无名墓前,一站就是一整夜。
临近七月底的时候,边关出了状况。北曌十万大军倾巢而出,看样子是打算对大燕进兵。附近几个村的百姓都急往内地逃命。我和辛沭路过去帮忙收拾残局时,听见了一个名字——慕容谦。
据说他是日月楼的楼主,不世奇才。半年前,他在凌霄山以弈棋开局,广邀天下名士参加,最后一百零九人,包括当朝宰相,都败在了他精妙的棋风之下。王上得知此事,让宰相以优渥条件请他入朝为官,他却洒脱婉拒,直言了自己的闲云野鹤之意。而近来,他更是助大燕的边境守将,用奇门阵法暂时困住了北曌大军,使得对方迟迟难以过境。一时间,此人名声大噪,几乎无人不晓。
我听见这些,不明为何,总觉得眼皮子一跳,对他似有几分熟悉之意。
回到居处,我将村民的话转述给傅瑾听。她本无甚反应,直到踏出房门逮着一只信鸽,她便匆匆回房收拾好了包袱。我问她这是干什么,她简单迅速地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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