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刘斌！每当她提及自己的困难的时候，他会将三五百上千元汇入她的账户。
五一的时候，铁牛市天气晴好。武江欢快地流向远方，岸边的海棠花红艳艳的，李巷子小学校园里的栀子花香浓郁扑鼻。晓晓低落的情绪被阳光晒化了不少。趁着这大好的天气，她将柜子里的衣服翻了个底朝天。混合着樟脑丸味、香水味，以及岁月霉味的陈年旧衣，在窗上随风飘荡。
打算丢弃的旧衣，在床上堆得小山似的。如今扔东西，她再不似少女时代那样潇洒了。她仔细又检查一遍，看看旧衣服里是否还能挑出一两件稍好的留下。
她拎起一件白色的皮草，长长的水貂毛领摸上去柔软滑溜。她还记得那是她刚和孟子舟热恋的时候买的，足足花了她一个多月的工资。如今，钱包的厚度制约了她对美的追求。她叹息一声。
她拎起皮衣试穿在身上，过去得体合身的衣服如今穿在身上活像只吊吊猴——她的身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形发胖了。
她心里惊出汗来，将皮草连同其它长长短短的蕾丝裙，大大小小的泡泡袖，厚厚薄薄的健美裤一股脑扔入了楼下的大废物箱里。
清理后的柜子果然清爽了很多。剩下的大部分衣服都是近些年购置的的上海货——这是暮气沉沉的旧屋子里不多的透着新时代气息的东西了。
五一长假的最后两天，刘斌回铁牛市来看她了。
经过父亲生病、去世这个过程，不知道为什么，晓晓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好似是一腔热血陡然间凉了下来。她和他见面的时候，心不再如往昔那样迫切、激动。
“阿姨，晓晓，这段日子你们受苦了！真想不到叔叔走得这么快！很遗憾没参加叔叔的葬礼，就是工作太忙，走不开。但我心里过意不去，这样吧，我请大家去省城吃西餐，顺便逛街散散心，大家也都买些东西，我来尽一份心意。”刘斌热情地邀请着。
他之所以安排大家去省城逛，是生怕在铁牛市被李莉的熟人瞧见。毕竟，如今他的身份不同了，连回铁牛市，也是借口说离心机厂总部有要事才溜回来的。
晓晓礼貌地表示感谢，不再似往日那般惊喜忘形。她回头看着尹桂花，想知道母上大人的意思。
“也是我家老冯命不好！幸亏同事朋友帮忙，总算体体面面把他送上山了！”尹桂花说着，伤感地擤鼻子，叹气说，“晓晓说你凑巧出差，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刘斌脸上发烧，硬着头皮将过去的谎言重复了一遍，以求得女友及家人的原谅。
尹桂花对逛省城不感兴趣，借口说晕车、遭罪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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