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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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竭力照顾,但四个多月后,骨瘦如柴的冯大强还是在医院去世了。

临终前,他咳得一声不倒一声,费力地指着晓晓半天不放下,似有话要交代。

晓晓弯下腰,把耳朵贴到父亲满是纹路的嘴边。冯大强咳嗽好一阵,强撑着断断续续说:“晓晓,爹……爹最不放心的就……就是你……你的……婚……”

话没说完,他的脑袋往旁边一歪,断了气。

晓晓趴在父亲的遗体上号淘大哭,尹桂花更是哭得呼天抢地。她们的泪,既有无限的悲痛,也饱含着对今后日子的担忧。

冯大强的追悼会在铁牛市殡仪馆举行。晓晓和母亲都不知道如何操办这等大事,多亏了父亲的老同事、朋友,将繁琐的礼仪,准备棺木、联系火化等一应事务全包揽了。

晓晓倒是在第一时间就把父亲去世的消息告诉男友了。接电话的时候,刘斌开车走在铁牛市的建设大道,他要接李莉去民政局办理结婚证。他的苦衷一言难尽,只好撒谎说他和领导正在外地处理一笔大单,正是谈判到要紧的时候,无论如何赶不回来。

晓晓五脏六腑都快冒火了,气呼呼地说:“刘斌,我对你太失望了!”

“亲爱的,我真的没有办法。希望你理解我。”刘斌很是愧疚地说。

晓晓挂断了电话,眼泪横流,心想:有谁能理解我心里的苦!

焚尸炉的炉门“嘭”的一声关上。母亲哭得肝肠寸断,几次晕倒。晓晓目送着父亲的遗体被送到了另一个世界,转瞬化作了烟囱里的一缕青烟。生命的虚无感侵袭了她,她无声地淌着泪,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

刘斌怎么也不敢向晓晓道出实情。他一开始只是和李莉玩玩,谁知道玩出了火——李莉三月初怀孕了。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李莉不同意分手。刘斌认真地和她谈判,说愿意给她一笔钱,劝她打掉孩子。

李莉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说除非他拿出三百万给她,否则,她要到他的办事处闹个底朝天,让他灰溜溜滚回铁牛市去。

刘斌从来没见过这么泼辣的女人,他当然害怕了。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上海办事处的工作,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搅黄?反复权衡利弊,他只好与李莉仓促办了结婚证。

但他心里确实是喜欢晓晓的。

爱情愈是遭到阻碍,他愈觉得晓晓可爱,愈觉得对她无法割舍!他陷入了怪圈里——为了能和她继续保持下去,不得不搜肠刮肚撒更多的谎,并努力使这些谎言看不出破绽来才行。

因此,已婚的刘斌回到上海,常趁着李莉不在身边,用一个专用号码给冯晓晓打电话,对她一如既往地嘘寒问暖,不时给她邮寄小礼物表达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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