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起来就忍不住要笑，接着心中又被别样的情感充斥着。
就像是被世界遗忘的旅人流浪于各角，突见亲人照片时的喜悦，酸涩和绝望。
此刻灰金发的小教徒拉着他的手，露出清浅可爱的笑容，眼中像是闪着万千星光，“您唱吧，我好期待，我准备好了。”
这对甜甜的酒窝在灰色死局里，让西里尔看起来仍旧像是天使。
黎羽清了清嗓：
“我在日暮之际降落，跌进无边业火。”
“你是黎明之羽交错，托起坠落的那个我。”
“贪嗔痴过，是我的罪有应得。”
“等待枕落冰河，遥守惊蛰，烈阳烘干我的空壳，轮回任人宰割。”
“起承转合没有值不值得。”
黎羽忘了下一句是什么了——这是那位朋友写的。时间过得太久，他也只记着这么零零落落的几句歌词。
“您唱的真好，可惜我听不懂。”
西里尔还是微笑着。
紧闭的古铜窗外，悄然围聚的蝙蝠在空中堆砌成长长的阶梯，正挨个拉着凑着要往窗户里瞧。
冷不防听到窗户内飘出的歌声，扒拉在窗台边缘的大蝙蝠晃了晃身体。
排在后面的几只小蝙蝠小声地叫，意思是问怎么样。
“哦我的老伙计，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听过这么糟糕的歌曲！我母亲狠狠踢我屁股时哼的歌谣都比这好听！”
大蝙蝠这样回答。
小蝙蝠瞪大眼睛，“我不信。”
可待他也扒拉到窗户缝隙里一听，好了，痛苦面具加一。
远处的管家灰毛蝙蝠要过来了。
排在更后面的小小蝙蝠很焦灼，“你们干啥呀，让我听听让我听听！”
此刻最前面的大蝙蝠已经站不稳了，他似乎忘记自己飞行的本领，直接摔到后面的小蝙蝠身上，小蝙蝠又压到那只还在好奇的小小蝙蝠身上。
管家终于来了，其他蝙蝠不敢造次，“哗”的飞散，这三只齐刷刷栽进荆棘丛里。
冰冷的窗内。
“我是用我们家乡话唱的，听不懂是很正常的。”
黎羽换了通用语言来唱。
他觉得朋友写的歌词太悲凉了，于是就唱abcd一闪一闪亮晶晶。
“您唱得真的很好。”
西里尔眼睛眨也没眨，继续真诚地赞美。
黎羽显出开心的模样，西里尔还真是慧眼识才的伯乐。
“那我再给你唱几首好了。”
他决定把生平所会的歌全唱一遍。
空荡荡的大厅，突然传出“叽”的一声。
那只刚进大厅就不幸听到魔音的灰毛蝙蝠，跌跌撞撞的飞进来，拼命阻挡还要唱歌的黎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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