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玉
沈若君发了脾气,将夜影连带秦怀玉一同赶出青鸾殿,。
夜影如愿以偿回到自己住处,按理说自己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为什么心里闷闷的,好难受。
秦怀玉凝神聚目坐在他床边,两指搭在他手腕寸口处,示意他躺好平心静气,不要有杂念。
夜影点点头,他自感无碍,可却备不住秦怀玉一再要求,非要诊脉确定他安然无恙才肯罢休,他也知道听从。
秦怀玉摸得夜影脉象深沉有力,只是略有些不稳,但生命已并无大碍,休养两日便可。
想来这些天自己这师弟用了心,不但把人救回来,身体各方面也调理的不错,就连前些天的旧伤口也都重新包扎过一遍,看来这石头真要开花了。
秦怀玉收起把脉用的垫枕微笑道:“是我多虑了,你恢复的很好。”
夜影捋下衣袖,起身行跪拜大礼,以感谢秦怀玉救命之恩,双膝尚未着地两肘便被对方托抬起来,他望着秦怀玉讷讷说道:“请让夜影跪下行礼,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您如有需要夜影此生定以命相护。”
秦怀玉抿嘴笑了笑,“我才不要你的命,我记得你有一件品质上乘的白裘,要不把那个给我吧。”
夜影瞟了一眼那床边旧木柜,微蹙着眉有些犯难。那白裘自己藏了十年,偶尔才拿出来看一看,秦医师是怎么知道的?不是他小家子气,而是那白裘的主人并非自己,他还想着有朝一日能还给那个人。
“秦医师,您误会了,但件白裘不是我的东西。”他连忙做出解释。
“那我不管,既然你舍不得一件裘披,而今又欠我一条命,今后我要你帮着我,对付你家宫主,你不能拒绝吧?”
这话传到旁人耳朵里,十条命都不够杀的,秦怀玉却说的尤为随意。
夜影惊得愣住了,长着嘴却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他与宫主之间的渊源颇深,自己知道的也并不比旁人多,只知道二人自小认识,似主仆又似亲人,怎就要兵刃相见?若真有一日要他反过来对付宫主,他宁可不要这条命。
正焦头烂额理不清头绪,只见秦怀玉掩面噗嗤一笑,“逗你的呢,秦某医术不精,你这命我还真救不来,是他三日不睡为你施针百次,才把挑起你那一丝脉搏,不过呢,你也挺争气的,没让他的气力白费。”
“他?您是说宫主么?”
夜影不解,十年来,莫说为了自己三日不睡,就是温声细语宫主对他都鲜少有过,不敢想象会是真的,见秦怀玉点头,他也才半信半疑,忙又急问,“难道宫主的医术比您还厉害么?”
秦怀玉微微颔首,温润的双眸间泛着忧郁,嘴角却微微扬起,似是苦笑。
“嗯,我父亲在世时,便说他是天赋异禀,也可能是病久成医,他对药理病症钻研的极为透彻,若不是他性子冷淡不适合行医,只怕未央宫改成医馆,也不会比巫医派差。”
夜影面露讶色,以前从未听秦医师说起过他的父亲,原来人已经去世了,张着嘴想劝慰一番,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因他对父亲一词无感。
见秦怀玉颦着眉思绪游离,夜影不想打扰,便静坐一旁,才知道这个最爱微笑的人,原来他也会有悲伤的时刻,只是他不知秦怀玉到底是想起了什么,神情那么的悲伤。
恍然回过神的秦怀玉,带着歉意忽然说道:“让你见笑了,对了,有件事我得告诉你,还请你不要怪我。”
“您不必客气,有话直说。”夜影耿直道。
秦怀玉习惯性摸了摸腰间的紫玉,歉疚道:“之前夜风来找我说你在牢中昏迷不醒,我赶到的时候你的脉象已极其微弱,为了让你家宫主放你出来,我便将十六年前发生的事与他说了。”
“那取血之事你也说了?”
“这倒没有,此事涉及你的身世,你放心,我答应过你要为你保守秘密。”
夜影悬在半空的心缓缓落地,若是让宫主得知他的身份,且不说能不能留在他身边,只怕这世间都容不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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