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这些程飞他不知道的……我以为他不知道，现在想想，他大概很早就知道了，要不然也不会……”
“不会什么？”见男人说到一半儿没了话，楚煊赫主动问道。
男人惨笑道：“一年多以前，程飞就不告诉我晚上不回来是为了加班还是有突击行动了，估计那时候他就知道了吧。陈浩这人警惕性很高，只要程飞一加班，我就得告诉他，他自己的人也长期蹲守在你们单位门口，只要治安有动作，不管涉不涉及他，他都会做好准备，所以之前，一次也没出过错儿，你们也没能查到他。”
“那程飞不告诉你，你怎么给陈浩报信儿去？”楚煊赫问。
“凭感觉，我跟程飞在一起多少年了，我都记不清了，其实他不说，我也能感觉得到。”男人有些茫然，“是我害了他吧，我没想要害他。”
楚煊赫点点头，没接话。
“楚警官，事情是我做的，我都认，我是真的想求你救救程飞，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不能就这样被我给毁了。”男人看着他，满眼塞着期望。
“想自首？”楚煊赫问他。
男人点点头。
“好，那就跟我走。”楚煊赫说。
男人犹豫了，“能不能……明天？我想回家一趟，看看我妈，我明天一定去找你。”
楚煊赫盯着他，“你是想跑路？”
男人笑了，“楚警官，要跑我早就跑了，而且你现在都知道了，我还跑什么？我要跑了，程飞怎么办，我要是不想认，现在跟你去自首，不一样会临时反悔么。”
楚煊赫没说话。
“我真的只是想去看看我妈，我想亲口告诉她这件事。要从你们嘴里边听到我被抓了，我怕她接受不了。”男人眼神真挚，“求求你，相信我这一次，为了程飞，我不会逃的。”
楚煊赫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捏得咔嚓嚓响，顿了会儿，点点头，转身朝前走去。
沿江步道分成了两层，桥下是下层，靠着江边，上层靠着公路面儿，拐弯就是跨江大桥。两层之间有着茂密的绿化带，因为荒着没人管，绿化带里的野草长得足足有一人高。
楚煊赫走到一个石台阶口，顺着就拐了上去。
男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台阶顶端，缓缓地收回了目光，转向江水。
漆黑的江水流速极快，江心旋涡无数，就连江边也被暗嚎的江水拍打得刷刷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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