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就在楚煊赫快忍不住要抓着男人的领子逼他说出来的时候，男人终于开了口。
“程飞他当警察，就是为了让这世上少一个像他这样的人。”男人看着楚煊赫，脸色惨白道：“他妈酗酒，还好赌。程飞从小就靠偷钱行骗供他妈喝酒打牌，他妈没酒了，要打他，输钱了，也打他。”
楚煊赫面上一僵，“这是他小时候的事儿了，拿到这个案子上来说，没什么说服力。而且他现在已经是警察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理上再充分，也没有客观的证据来证明。”
“楚警官，”男人定定地看着他，“一个被亲生母亲卖了钱当赌资的人，你觉得他这辈子还能为了钱把自己再卖一次？”
楚煊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和程飞就在这片长大，”男人眺望着远处荒废的火柴厂家属楼，“厂子倒闭那会儿，程飞才4岁。他妈没了工作，又喝又赌，遣散费没两天就造得一干二净。程飞他爸一气之下就甩下他走了。起初还有几家心疼程飞，没事儿给他送点吃的用的，可吃的用的对他妈而言，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她要喝酒要打牌，所以程飞就只能偷钱骗钱供他妈消遣，日子一长，厂区这片的人就都知道了，偷不到骗不到，他妈就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男人笑得狰狞，“他妈的这片骚老头可真多啊，穷得饭都要吃不上，倒是能从牙缝儿里挤钱来玩儿小男孩……”
“够了，不要说了！”楚煊赫阴沉着脸，心情复杂，有些逃避地说：“我知道了，不用再说了。”
“果然没什么用处。楚警官，我如果有证据，就不会来找你了，”男人找了块石头坐下，“今天找你来，就是想求你帮忙，救救程飞。”
楚煊赫定定地看着男人，半晌，笑了，“救程飞？你是要我救程飞还是救你？”
“什么？”男人愣住。
楚煊赫抱着手在黑暗中打量着他，“你跟我说这么多，是为了让我相信程飞，还是想让我同情程飞……和你？我怎么感觉后者的成分更重呢？！局里查案，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是不会抓人的。涉及内部人员，更不会轻易的打草惊蛇，调查能在程飞这儿就打住，说明程飞把一切罪名都承担了下来，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男人的双瞳在夜里发亮，听到楚煊赫的话，目光晃了晃。
“说明程飞知道这是谁干的，可能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但一定是在案发之前就知道了，所以证据和他的口供才能吻合。”楚煊赫说：“这么说吧，你一直是我的第一怀疑人。而且，你说程飞跟你提过我，所以你就相信我？你当我是纯情美少女呢，这种话都能信！你找我来，怕是因为你知道我在查这个案子，手上还有点证据吧？”
“你想多了。”男人意味不明地说。
“想多了？”楚煊赫笑着说：“好吧，那你说说，想我怎么救程飞？哦，不对，接着你刚刚的话讲，我是不是该给你说说我查到了什么了？好啊，我就给你说说，我手上有些照片，里头照的都是同一个人。这人进出陈浩的公寓，行踪隐秘，很可疑，而且，这个人跟你的身形体征，啧……肉眼观察，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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