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眼镜大脑活跃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门又开了,肖名扬竟然又折了回来。他的脸色依旧冷峻,目更加光幽暗,让刚刚有些活跃的眼镜顿时收敛,变得忐忑不安。
肖名扬只用目光扫了一眼眼镜,眼镜立刻吓得一个激灵,低眉顺目再不敢看他。肖名扬没有说话,而是快速走近书架,也不清楚他在哪里轻轻一按,书架上的一个隔断立刻自动旋转,连同上面的书一同转入暗里,另一个隐蔽的橱格暴露在透窗而过的光线之下。
肖名扬把手探进去,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儿,打开来看了一眼,便放进自己的口袋。接着,左手微动,暗格轻响,那格书籍依旧原样。
眼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一面镜子,肖名扬的举动一点不落地从镜面反射到他的眼里,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像窥到了肖名扬的某些不为人所知的秘密,他的心急跳起来,咚咚咚,就像一只被放在烤板上由于炙热而蹦哒的小兔子。
此时,肖名扬又走到书桌前把摊在书桌上的那张颜色晦暗的画拿起,眼角微微地眯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舍,又好像有些纠结。但是他最终还是把那张画轻轻折了两下,放进另一个口袋。然后,一边走向门口,一边冷清地道:“你跟我来!”
啊?啊……谁……我?……跟你来,不是,跟你走……
眼镜感觉那只小兔子不动了,然后,是炙烤中的痛苦与煎熬以及未知的恐慌。一时间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在他方寸尽失之际,肖名扬一个眼神扫过,立刻像有谁在他脑袋上来了用无形的水枪来了那么一下子,他立刻清醒过来。惊恐之余不敢怠慢,迈着几乎痉挛的双腿,凌乱地跟了上去。
下楼,出门,司机已经把车开到门口,他紧跟在肖名扬身后,有人过来打开车门,他亦步亦趋地随着肖名扬弯腰上了汽车。
车子副驾座位和后座分别坐了两个人,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的棉服,坐得端端正正,见到肖名扬立刻身子坐得挺直,恭驯地叫了声老板,脸上也显露出敬畏的表情。
老板?这什么情况?难道真地是他猜对了,这个肖名扬名义上是国家的公职人员,其实是叱诧风云的江湖中人?就像某小说里的韦小宝似的,一脚踏两路,一身兼两职?妈呀,如果这个猜想和事实吻合,是不是,是不是太太不可思议?
他心里想着,心里尤其惶惑,更不敢放肆,尽量把自己缩向椅背,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肖名扬哼着应了下,,说了一声走吧。车子启动,转眼间便驶出小区,驶进行人很少的街道。街上的雪被过往的车子轧压已经成了灰褐色,滑溜溜的。可是车子却并没有因为路滑而放慢速度。雪依旧下得很猛,雨刷器机械地在玻璃上划着弧度,空调的风发出呲呲的轻响,车内也渐渐温热。
但是肖名扬的脸色却更加冷酷。他微眯着眼睛,从裤兜里掏出大哥大拨号,然后放到耳边。
车里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静得瘆人。眼镜更是害怕,他连呼吸都有些不敢,实在憋不了啊,就把气息调轻,再轻,接着一点一点慢慢释放地释放。
“哪里?丹桂苑……嗯……稳住他……”
眼镜的眼睛在两个玻璃镜片后瞪得溜圆,他更懵了,这话怎么让他听到了火拼的感觉。这是要跟谁火拼?跟丹桂园里的某个人物?丹桂园可是别墅区,是一直标榜高素质高档次高收入的三高人员聚集的住宅区,里面的人非富即贵,哪一个的身份也不比肖名扬低。
虽然他有英雄情节,也幻想着能成为什么盖世豪侠,可是,这突然的情节安排还是让他受不了啊。他还没有和人结下不共戴天的仇恨,也没有落魄被虐逼到他潜能爆发,更没有遇到高人把他看做天纵奇才,打通他的任督二脉,然后教给他盖世武学。他甚至连他们家老大都打不过,就这样闯江湖,会不会还没来得及摆个酷点的造型就先行歇菜。
妈呀,这样他可是真有些心有不甘啊!至少让他完成他妈的心愿,考上个大学,光宗耀祖一下。
然后娶个他中意的媳妇儿,生他个一个、两个、三四个娃?
为了这平俗的小愿望,要不,求求这位威武有加的老大的家长,让他当他是个事不关他的行路的,把他或遣送回家,或遗弃在这苍苍茫茫的雪地上,他保证,面对着汽车潇洒霸气地绝尘或者绝雪而去,他绝不着恼也不生气。
可是他没有说出这个建议的胆量!
“嗯!你现在把关于xx公司的建材的料整理一下……对,现在……等着……如果需要,我再会随时给你打电话……
“现在……让我再想想……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这样,一个小时后……如果我不回你电话……对……报警……”
报警?报警啊,这么地严重吗?不过,他的脑瓜在瞬间就转念。对呃,无论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去做什么,至少敢让报警说明他们做的事情不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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