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说:“这次是我管教仙娥不力,理应与素绾一同受刑。”
我慌忙抬头看桦音,却见桦音风轻云淡,全不是当笑话说出来的,他说:“请天帝与王母恩准。”
“你想受罚?”王母冷笑,“好,那本尊成全你,就让你与素绾在天河尽头受火刑七日,从此沧弈与魔界之事,本尊与天帝再不追究。”
纤月似乎没想到王母如此狠心,她身形一晃,冲到王母面前,跪下恳求道:“请王母收回成命,净火凶险,倘若伤了仙君的性命那该如何是好。”
“纤月,怎么你今日也疯魔了?”王母的语气不带一点感情,“还是说,你愿意同桦音一起受刑?”
纤月身子一歪,栽倒在地。
天河啊,我心不在焉地想,用那么美的地方做刑场,实在是可惜了。
—修仙之人薄情寡欲,再美的美景也不觉得美了。
沧弈诚不欺我。
走进净火中央的时候,我听见桦音说:“素绾,我会保护你。”
他问我:“倘若我们能渡过这一劫,我便娶你做仙妃,好不好?”
我摇头,果断而决绝地告诉他:“恩公,我有爱的人,我爱的是沧弈。”
“他害你至此,你也爱他?”桦音问我。
“爱不会变,但是有多爱,就有多恨。”净火肆虐地爬上我的衣衫,终于将我整个人笼罩起来。
我分明听到桦音说:“素绾,是我没用。我总想着保护你,可是在人间不行,在天界也不行。既然我不能保护你,那就与你一同承受这份痛苦,或许能让我好过一些。”
他说:“相思则披衣,言笑无厌时。”
我听过桦音说这句话,是在邺城的时候,我与他在槐树上挂了那么多的灯笼,我问他:“恩公,你可有什么心愿?”
相思则披衣,言笑无厌时。他看着我的眼睛,与我道。如今他又说给我听,他问我:“素绾,你不明白我的心思吗?”
我明白,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我才不能接受。
火舌舔舐着我们的皮肉,我是锦鲤自不必多说,而巴蛇依水而生,我很清楚,桦音是受不得这净火之刑的。可是他坚定地与我站在一起,源源不断地将灵气渡进我身体,我想我坚持不了多久了,我说:“恩公,你走吧,倘若我死了,那就是命。”
“说什么混账话,”桦音说,“有我在这儿,你不会有事。”
我被净火烤得直冒虚汗,终于连站也站不稳。桦音抱着我靠在他肩头,他说:“素绾,你知道我在人间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感觉吗?”
他接着说:“看你傻傻地叫我恩公的时候,我在想,世间怎么有这么好看的女子。我在宫中那么久,所有人对我的好都是带着目的,只有你什么也不图。”
他说:“我真的把你当作一束光,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活不到你那么干净纯粹。我身上的负担太多了,在凡间如此,在天界仍是如此。”
他说:“我能护着你,那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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