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踉跄跄一路往东,在可以看到青要山的地方,终于瘫软在地,再没有迈出一步的力气。我看着雪花覆盖我的衣裳,也不知道自己昏死了多久,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为我渡气,迷迷糊糊地,我叫了一声:“沧弈,是不是你?”
“不是。”那人说。
我想看清他的模样,可是眼皮莫名地沉重,等再醒来的时候,四野一片荒芜,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我化成一粒微尘飞进青要山,一路也算畅通无阻,终于找到魔界界主所住的不秋殿。
但是,我没敢进去。
我看不秋殿的殿门虚掩着,便静静站在门口看他,很快身上就积了薄薄一层雪。
也不知沧弈在哪儿找的这么多美艳女子,我粗略瞟了一眼,多是花精树怪,她们在下面欢歌艳舞,沧弈便一人坐在高位上饮酒。
我看到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衣衫的女子,她在一众精怪中尤为扎眼。她是真的美艳,美艳得不可方物。我看到沧弈在她耳畔别上一朵虞美人,她说:“拂柔多谢界主抬爱。”
她叫拂柔啊。
沧弈遣散了那些精怪,偌大的不秋殿只剩他们两人。
“拂柔听说,界主曾钟情一个天界女子。”拂柔半倚在他身边,声音娇媚可人,“那姑娘长得如何,可有拂柔这般漂亮?”
我往殿门口凑了凑,不忍心错过他说的一个字。
我听沧弈说:“她不过一个低阶小仙,怎么会有你美?”
拂柔便笑:“如此可见,界主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外界谣传了?”
“嗯。”沧弈不置可否地点头,“你退下吧。”
拂柔便掐了个诀,消失在不秋殿。
我冻得不停发抖,可是仍不愿离开。我见沧弈独自走到殿门口,他朝门外,朝我的方向伸出手。
我以为他是看见了我,便迈出一步想靠近他,却听他突然笑着道:“原来下雪了。”
原来是下雪了,原来他只是看到雪了。
我又默默退回原处。
那朵虞美人,他可以为我簪在发间,也可以为别人簪在发间;他说,心中有情,所以眼里也是情,我不知道的是,那情亦可以随便施舍给其他女子;我与他一同在人间看雪景,他记住的不是我,而是雪。
我爱错了人。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天界,只记得桦音着急得很,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这么失态,只差亲自动手打我一顿解气。
他说:“你这么轻贱自己,我心疼。”
你看,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原来我仍旧是飞霄宫的那尾锦鲤,活在桦音的庇护下,明明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我问他:“恩公,你为何不生我的气?”
“我说过,你之前待我的好,我都看得到。”他说,“我会像你对我一样,对你。”
纤月和王母就是这时来到飞霄宫,王母一眼认出我便是当日沧弈身边的仙娥,似乎很玩味地看了我一眼,她说:“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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