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睁睁看着那雪吹在我身上,吹进我手里,这次它没有融化,我想,原来我的手和雪一样凉。喉间一股腥气上涌,我“哇”地吐出一口血来。沧弈就在此时拔出那柄剑,我猜那剑锋一定沾了不少我的血。
我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听不见了,仿佛天地间唯有我和沧弈两人。我缓慢地回过身,连质问都算不上,我道:“沧弈,你不是说,你爱我吗?”
“都是骗你的。”沧弈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愚钝小仙,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还真是蠢。”
“不会的。”我摇头,“你在清明梦里那样爱我,你甚至……你甚至为了我在梦里游荡那么久。”
我说:“你给我写了那么多的信,我都看得到,你一定是不敢说实话。”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我说:“沧弈,之前冷落你,都是我的错。”
我说:“我爱你,我到现在才知道,恩情不是爱情,我知道我错了。因果有报,我不怪你,你若觉得不解气,再刺两剑也好。只要你承认爱我,怎么都好。”
可是,他没有。
他说:“清明梦是一个局,是我故意演给你看。我以为我能利用你杀了桦音,没想到你这么蠢。”
他说:“你的爱能给我什么?一个低阶小仙,就连纤月的爱都比你的更有利用价值。”
呼啦啦,大厦倾,原来是这般滋味。
我不信。
他明明那么爱我,在天河时,在洗魂台上,在人间,在灵隐寺。在我坐上马车时,他会用手护着我的头,他怎么可能是骗我呢?
我想起瑶歌说的,我命里的一劫,来自挚爱之人。
—“你要是不死心,我可以发誓给你听。”
—“我沧弈,若对素绾半分动情,此生便命丧爱人之手,永不入轮回。”
发这样的毒誓,果真是不爱哪。
我感到冷,从内而外的冷,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我分明见到沧弈那样厌弃的眼神,他果然是不爱我。
只是一场骗局,却能做得这样周到,我心服口服。
飞霄宫还是一样冷清。
我躺在榻上掉眼泪,抽噎声惊醒了一旁打盹的桦音。他见我醒来,欣慰地道:“还好,你终于愿意醒了。”
“我睡了多久?”我问。
桦音道:“五个时辰。”
梦里五年,梦外不过五个时辰。
但愿长醉不愿醒。
他问:“你身上的伤还疼不疼,用不用我叫医官给你瞧瞧?”
除了沧弈刺进我心口的那一剑,什么都是假的。我说:“沧弈呢?他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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