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人人都在笑,却如同脸上挂着画皮,将“虚假”两个字摆在明面上。
我看不透他们之间的算计,今天这一场突发事件已经惹得我头昏脑涨,索性与桦音道:“我想出去吹吹风,马上就回来。”
“更深露重,小心着凉。”桦音点头,示意应允。
随后纤月当着一众女眷的面献舞,太后钦赐她一柄玉如意,一时间倒有了风头无两的意味。我无暇多看,也懒得浪费时间,便顶着微风走出宫殿。天黑得仿佛打翻了砚台,这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唯有月光依旧,我想也是:倘若中秋无月,未免太扫兴了些。
左丞暴毙,我心惊肉跳,说不害怕是假的。我突然很想家,我的家在天界离香池,那里有红得热烈的杜鹃花,有柳笙在我旁边讲天庭的奇闻异事,白日里池水暖洋洋的,我从不用揣摩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渴了喝水,饿了吃花瓣,一切都是那么轻松快乐。
可是突然有一天,什么都变了。我结识沧弈,来到人间,明明成了一个凡人却没有凡人的真情实感,事到如此,错错错,早知道这样,不如不让沧弈留下我这些记忆,只做一个凡人最好不过。
我正仰头望着月亮出神,便有人为我披上大氅,沧弈的声音一如往日那般踏实、沉稳,他道:“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想家。”我道,“不是安和侯府,我真正的家在天上。”
“你想做皇帝?”顿了顿,我问他。说这话时我紧紧盯着他的眸子,生怕他说出什么诓我。
沧弈“嗯”了一声,诚实地告诉我:“想,很想,在他还是太子时就想。”
他说:“我不会骗你。”
“怎么当?杀了桦音?”我轻呵,“你若是敢动恩公,我一定先杀了你。”
沧弈将一朵虞美人送给我,就像会法术似的,他伸向我的那只手,手腕上尚有一道清晰的红印,十分显眼。
“这花只与你相配,”沧弈不去回答我,而是转移话题,“我试过让很多女人戴这朵花,只有在你头上最漂亮。”
我没接。
“你为何躲着我?防着我?我可曾吓到你了?”沧弈略有疑惑,问道。
我只能摇头:“未曾。”
我说:“我不喜欢你,我喜欢恩公,你若是杀了他做皇帝,我一定会在那之前杀了你。我不会让你妨碍恩公渡劫,若真有一日兵戎相对,回到天界后我会亲自向你赔罪。”
沧弈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是他听得很认真,他将虞美人戴在我发间,道:“你喜欢桦音,不妨碍我爱你。”
他说:“有时我甚至觉得我像一条龙,那你一定是我丢失的逆鳞。”
这次轮到我无言。
我并非石胎木人,我有心有肺,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怎么会看不透沧弈对我的绵绵情意?
瑶歌说得对,人啊,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别人对自己的喜欢,只是有人习惯了装聋作哑,有人充耳不闻,有人故意装睡罢了。偏又有这么一群傻子,就算陪着装睡的人做做梦也是好的,也让他们乐得甘之若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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