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拳头停在距离她一寸的地方生生停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收了回来。
冷着声音道:“滚。”
宝银将盲杖靠在奶娘床边,摸索着跪在了她的床边,“奶娘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他慢慢摸索到那双布满茧子的粗糙的大掌。
这是她那年冬天给他洗衣服,生冻疮好之后留下的。
奶娘的手不比娘亲的光滑,却和娘亲的手一般温暖,可此时,却因为阴冷的屋子,潮湿的被褥,重病中的人手心一片冰冷。
胥宝银紧紧握着,小时候都是奶娘去温暖他的手,现在,就换他温暖奶娘。
“宝银?是我的宝银来了吗?”她缓缓睁开混浊的眼睛,却是一张眼看到胥宝银那瞬,泪水就模糊了眼睛。
“小银不该来的,我现在这个样子,你瞧了该伤心了,小银儿回去吧,咳咳。”话说一半奶娘就咳嗽起来。
胥宝银忙把人抱在怀中,喂了一口水,“对不起,奶娘我来晚了,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你还记得我说过要让你享天伦之乐,要给你买好看的衣服,要带你去看苏河城最大最好看的画舫,去好多好多地方,吃好多好吃的,奶娘我来带你走了,我们走吧。”
她眼底有湿润,看着自己养大的这个孩子,逐渐坚毅的面庞,如今,如今的宝银已经是能独当一面有自己决断的男子汉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需要奶娘护在身后的小孩子了。
她忽然好想摸一摸胥宝银的脸,就像小时候那样……
粗糙的手掌抓住胥宝银的手,“老婆子过两日就好了,小银别挂记,等过两日你再来,奶娘给你做桂花糕,煮酥油茶;小银如今有人疼着,爱着,护在手心里,老婆子就放心了。”
一边说着,奶娘又咳嗽起来。
每一声都咳的胥宝银跟着心颤,他已是泪眼婆娑,“奶娘别说了,我……”
“让我说完吧,老婆子不知道下次见小银要到什么时候了,我见着你,打从心底里高兴,就想和你说说话。”
“我这颗心呀,就只记挂着你一个了,就怕你受了别人的欺负,还不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还好,还好,如今你身边有那个男人,他是个好人,你既然跟了他,就同他好好过日子吧;烟云楼的事情我听说了,你也别恨着,这辈子是活给自己看的,活在别人的话里面那就太累了;讨好别人远没有讨好自己来得幸福。”
宝银:夫君好像有什么小秘密
“小银儿你要记着,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幸福啊。”
奶娘说这话的时候眼眶逐渐泛红,她极其缓慢的扬起混浊的眼睛,看向胥宝银,眸底充满哀伤。
她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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