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会结束,金乌西坠,天青欲雨,闷雷在天际轰隆作响。
赭黄色的宫门大开,两队宫人训练有素地低眉敛目,提着宫灯在前头为佛道高人开路。
宫殿门口的散功香已经撤走,但是距离内息回复,需得过夜半子时之后。
诸家门派自有门人前来接应,那些人都遵守宫规候在飞阁外,飞阁是前朝与外城的分界线,徒步行走大约需要一柱香的时间。
走在前面的是修为境界稍低的道门弟子和佛门弟子,两派泾渭分明各走一边,后面的是诸家门派的掌门住持等人。
姜逢未与长余走在一路,他低声问长余:“禅师,你何以如此着急地提出此议?据占星阁的卜筮,天魔入世还有两千多年,此时开始布局都尚嫌早,何必一开始就如此激进?”
长余似乎心有挂碍,因此对姜逢未的话没有全部听清,他只听到了隐约什么两千年,一句隐藏在心底很久的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贫僧亦在卜筮一道小有所成,占星阁的预言,便从来都是对的吗?占星阁的两千年,焉知是本世界的两千年,还是天魔界的两千年?”
姜逢未不寒而栗!
他突兀地停下了脚步,跟在他们身后的众人也是随之一滞。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直沉默地跟在长余身后的隐形人似的谢众突然狂性大发,随手抓住身边的一个道门弟子就狠狠咬了上去!
“啊!”
那名弟子吃痛之下,下意识地掐诀召唤法器,身上灵力如一潭死水毫无波动,这才想起来身上中了散功香,现在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不止受伤的人一个,怕死的各家弟子纷纷远离谢众,而那个被咬的弟子似乎步上了羊倌儿的后尘,他开始发生魔化变异,且魔化速度比羊倌儿快了数倍。
短短三息,谢众和魔化的弟子将宫门外所有毫无法力的佛道众人咬了个遍,快到长余甚至没来得及阻止!
千年后的青岚的神魂早知道会发生这一幕,他已经知道自己对发生在记忆中的过往无能为力了,想做的只有在梦魇中尽力找出当年忽略的细节,从而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青岚的目光一直牢牢地盯在谢众的身上。
谢众双目俱黑,连一丝眼白都没有,看上去宛如两块漆黑的菱形的幽石镶嵌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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