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杯烫伤了他的茶,一直放到冷透了他也没喝进口。
温择城将一份资料递给了我:“这是我五年前的病例。”
我一怔。
茶馆里静悄悄的,风中卷来沁人心脾的茶香。
对面的男人终于将自己数年来所有不曾让我知晓的秘密一一摆开,任我放肆查阅。
病例的最后一页上赫然写着:经多方治疗,患者身上的外伤已全部治愈,但其因外力暴击导致脑组织重要区域受损,由此伴生的记忆缺失症状将可能终生无法修复。
“失忆。”因为惊异得甚至感到了荒谬,我下意识地念出了他的诊断结论。
“是。”
温择城偏头,望向自己泡在水盆里的手,隐下了所有情绪波动的嗓音似是从另一个时空中传来,令人真真切切感觉到了遥不可及。他说:“五年前正值温家从黑道转入白道的紧要关头,因为我主张放弃军火买卖这块业务,触及了很多人的利益,家族中不少人在背后对我颇有微词,他们认为我的做法过于激进,毕竟在当时,这是温家最暴利的一项业务。”
“最终我还是手段强硬地执行了这个决议,家族中个别本就对我不满的分支也因此彻底起了异心,想把我从温家家主的位置拉下去。后来带头反抗我的人勾结了温家的死对头,对我下了手。”
温择城没有具体讲述对方动手的全过程,只提了下:“出事之时我正好带了一支心腹部队出行,后来在混战中死了两个兄弟,还有一个兄弟重伤被迫截了肢,而我连人带车翻下了山道。”
“等我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了。”
“救我的人说,他们发现我时我的车子正在冒烟,他们才将我带离没多久,车子就爆炸了。本来他们想帮我联系我的家人,但我身上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连个手机都找不到,所以他们就想等我醒了再问我。”
“但我……”温择城喉结微动,下面的话久久没出口。
“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他已经指向得足够明显。而我仍被剧烈的不真实感笼罩着。
“我失去了人生前二十五年的全部记忆,彼时整个世界对我而言,就像是一团混乱的线团。后来左叶说帮我报警,让警察帮我。”
“救你的人是左叶?”我喃喃,大脑犹如生锈了般,转不动。
“是左叶,以及左桉。”温择城直到此刻,声音里才泄露了一丝颤抖,“他们两个都是孤儿,自小一起长大,比亲兄弟还要亲。其实那时候左桉并不想救我,因为以当时车子的状况,他们很可能还没坚持到把我带离,就会被起火的危险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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