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时有些慌不择路,背影狼狈而孤寂。
落地窗外的阳光打进来,牢牢裹住了他,却终究无法驱散他身上的阴霾。
我在阮家别墅一连住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温择城每天都会抽空开车到阮家别墅楼下,而后像一棵沉默的树,静静地扎在那里。
他不联系我,也不曾主动上前敲过别墅的门。
以至于我连请他离开的理由都没有。
有时我半夜惊醒时,还能从卧室窗口往外看到楼下他的车。
温择城名下的车其实不少,但他似乎尤为偏爱那辆改装过的宾利。这些天来,他开过来的都是这辆车。
然而与他不同,这辆车的带给我的记忆却不美好。
今晚有些冷,卧室里没开灯,我透过窗口望向楼下那个静靠在车旁衣着单薄的男人,右手无意识地触上了自己的小腹。
这段时间以来我的嗜睡症状加重了许多,偶尔和父亲聊天时都能聊到睡着。
父亲只当我是前阵子太操劳了些,累了,倒是没多想,只叮嘱我好好休息。
怀孕一事我并未向父亲透露过只言片语,因为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事实上早在我选择了一段同性婚姻之时,我就已经接受了自己这一生都不会有孩子的现实。
而今这个孩子意外到来,我竟说不清他究竟是上天对我的馈赠还是惩罚。
但总归,不论这孩子的生物学父亲是谁,他如今不过是个无辜的胚胎。
起风了。
楼下温择城点了根烟,从我所处的位置依稀能看到缭绕的烟雾将男人团团包裹。
他左手上的绷带早两日就已经拆掉了,想来伤口恢复得不错。
隔着夜色,我伸出食指,在窗户上描绘他的轮廓。在画到眼睛之时却没了灵感,不知该如何下笔。
指尖贴在沁凉的窗户上,久久没动弹。
凌晨四点了。
看了眼时间,我笑笑,回了床上,心底暗道自己怎么也变得这样幼稚了。已经决意此生不复相守的人,又何必在意他此刹的眸光是否冰冷。
反正终有一日,他的模样会在我心底彻底淡去。
翌日一早,我拉开窗帘时就发现楼下的车并未开走。
往常这个时间,温择城早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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