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是一块装修时凸出的水泥基,原本不设桌椅,后来客人来得多,有些找不到地方坐干脆在上面休息。情况频繁后,奚山买了个编织草垫扔在上头,又加了个钉在墙上的支架充当桌面,配墙面摆件,成了个十分文艺的小角落。
池念来得早,这地方就归他所有。
悠闲地喝了小半杯咖啡,池念抬起头,打量奚山挂上去的那几张照片。
这感觉十分奇妙:分明照片的美景他都已经真实地见过,可浓墨重彩地挂在蓝色墙面,冲击视网膜时,池念又会凝视许久,直到快被那灿烂的落日完全淹没。
云是水一样的质地,仿佛随着流动,不时有一两点光在摇晃;而水又如同寂静天空,将一捧夕阳泼出千万里的壮丽。
别人只见风景,池念却能看到镜头外,奚山拍照的样子。
“孟青!”池念突然站起身,小跑到吧台,“你们这儿有油性笔吗,铅笔也行,墨水笔也行,只要能写字的都可以。”
孟青递给他一支黑色水笔:“就这个了,现在谁没事还写字啊,念念你写啥去?”
“不告诉你。”池念说完,朝他笑笑又跑走。
阑珊现在人少,池念借了工作间的梯子,踩上去取下夕阳的照片。期间孟青担心他和奚山摔倒在同样的地方,一直紧张地在远处暗中观察。
照片是相框装裱过,但没有钉死。
从梯子站到地面,池念很轻易地取下隔板,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抒胸臆,弓着腰,就将就那张小桌子,写下一行字。
他要给奚山留一份礼物。
等奚山回来,让对方自己来看,这是别人不会知道的秘密。
做完这一切后,池念心满意足地把工具和照片都归位,重新坐到垫子上,一条腿盘在身前,低头专注地继续翻那本《在切瑟尔海滩上》。
又翻了页,打一个哈欠,池念端起杯子正要喝拿铁,手机突兀振动。
他心不在焉,含着咖啡去看屏幕,微信提示的备注差点没让池念一口喷在书页上——
池骁:好哥哥,你过年回家吗?
把这条消息看了三遍,又看他和池骁上一次聊天时间:去年6月初,池骁找他借了2000块去买耳钉,此后他们再无瓜葛。
他和池骁的关系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但绝没有到对方会突然改口叫他“好哥哥”的程度……
行为之迷惑,让池念忍不住想:“这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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