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以明看向奚山,他清醒得很,但非要去拔老虎胡须,惹是生非地问奚山:“诶,你和小池到底怎么样了?”
“就那样啊。”奚山说,把炭火上的五花肉剪成一小段一小段。
“那样是哪样?”祝以明不满意,非要奚山给个说法,“看你俩吃饭都黏黏糊糊的,结果一打趣,两个人比赛似的看谁闭嘴闭得快。差不多了啊奚哥,尴尬期,暧昧期,冷战期都全了,现在得是热恋期?”
他脑补的剧情太完整,奚山听得忍俊不禁:“真没有,还是朋友。”
齐星借着酒劲儿猛力推了一把奚山:“你行不行啊?”
“怎么?”
“都这么久了,还是朋友?”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奚山投降,自觉内心困境不再,朋友面前,多少也能吐露一点心声,“但是如果……如果啊,想告白,你们觉得挑个什么时间比较好?之前我想再等等,现在又觉得会太晚了。”
这话一出,祝以明和齐星同时陷入沉默,四只眼睛成了探照灯,上上下下地扫过奚山,似乎妄图参透他每个细胞都是什么结构。
奚山被他们看得不自在,恼羞成怒:“怎么了,我不能主动?”
“不,你能。”祝以明认真地说,转向齐星寻求赞同,“但你不光主动,还这么着急,就很有问题了。开天辟地第一回,是吧?”
齐星疯狂点头:“太稀罕了,得在日历上记一笔载入史册。”
“有这么夸张吗……”奚山无言以对。
可仔细想来,祝以明说的也没什么问题。
性格与对安全感的过分看重,使得奚山从不以未来的人生为砝码衡量一段感情。在此之前,他没遇见过心动到会主动思考“告白”和“在一起”的对象。
池念是第一个。
齐星打官腔:“亲亲,这边是建议您现在就打电话说‘我喜欢你’呢。”
奚山沉吟片刻,居然真的思考过这种可能性,接着放弃了:“别,他这段时间忙得很,我怀疑直接这么说他会回我一句‘哦’。”
“行动和语言总要有一个。”齐星摊开手,“不然,长嘴长手干吗的?怕他不答应你,就别让人那么早住自己家。”
奚山盯着波子汽水瓶,半晌,捏捏自己的鼻尖。
齐星最后说:“奚哥,你们现在这情况,不在一起很难收场啊!”
烤肉吃到快八点,走出店门,才发现外面正在下雨。
冬天,雨势不如盛夏浩荡,也比不过春秋缠绵,总是下一会儿停一会儿,被风吹得斜斜地、慢悠悠地飘落,偶尔一打眼仿佛是细密的雪。地面潮湿,灯光变成海上五光十色的波浪,蜿蜒着由近而远地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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