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山松了口气。
没搬走就好。
他给雪碧添了狗粮,心情如过山车地走了一遭,拿出手机,点开池念的聊天框时奚山很想问一句“你今天还好吗”,又感觉挺火上浇油。他感觉得出池念不开心,言语讨好用处不大。
池念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到现在都没消息,应该是真生气。
想着下午给他买东西吃,奚山进厨房,打开冰箱要吃两片维生素B——有点苦涩的含片能帮助他尽快地镇定,这倒是没料到的效果。
从前空荡的冰箱不知何时被各种蔬菜填满了,分门别类,用保鲜袋装好,最上层是饮料和没吃完的甜品,他的维生素被挤在了角落里。暖黄的灯光衬托,顿时,连扑面的冷气都不那么冰凉。
奚山抬起手,摸了一下放在最外层的一包青菜,软绵湿润。
是真的。
冰箱里的蔬菜与食物,次卧凌乱的床铺和衣服,雪碧狗窝里越来越多的玩具,电视柜边各色小零食和糖果……
阳台上,他的衣服和池念的挂在一起。
有人陪着他,渗入他孤僻又荒凉的世界,留下一串可爱的脚印。
奚山把维生素瓶放了回去。
回忆告一段落,眼前的人像只流浪小猫,从曾经赖以生存的壳里向他伸出了手。因为他昨天那通没头没尾的无名火,池念受了不小的委屈,满脸都写着失落。
如果不是还在矛盾中,奚山很想摸摸他的头。
“怎么,好吃得都要哭啦?”奚山说,扭着身体托腮看向池念。
眼角红红的,鼻尖也有点红,池念听完他的话,不服气似的吸了下鼻子,剩下的一半烤鸡不吃了,把筷子放下:“……吃不完。”
“分给你同事吃?”奚山建议,“反正也是切好的。”
“那不要。”
占有欲还挺强,奚山失笑,感觉池念好像对他没那么敌意了。
他思忖片刻,决定先不去提那件事,正要说点什么时,望向池念,发现微红的鼻尖上有一点深色,芝麻粒大小。
以为是调味品沾在那儿,奚山伸出手,没有多想地在咫尺之间拂了一下池念鼻尖。但深色的“芝麻粒”还在,他皱了皱眉,心道还挺顽固,看不见池念越来越烫的脸,又加大力度在对方鼻尖擦过。
“喂!”池念低声叫停,“差不多得了!”
“哦……”奚山终于反应过来,“你这里长了颗痣啊,我还以为是什么。”
池念羞得快冒烟,按着那里,沮丧地说:“我想点掉的。”
“哎?”
“长在这里像个脏东西,不好看。”
从前不觉得,这时才发现池念还是个在意外表的小朋友,言语透出一股稚气,大学毕业了也还在象牙塔中被保护着最纯粹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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