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启人也算出身寒门,可寒门之人,有高洁清风,自然也有穷怕了的贪得无厌。
刘启人在沧州的这十年里,可谓是丧尽天良,将沧州百姓压迫到了极致,改了赋税,强征田地,控制茶盐,手中鲜血无数,将能做的恶事做了个遍。
而沧州地远,消息闭塞。
他控制沧州百姓出城的人数,同时又将上下官员关系打理的极为妥当,就算有人告到上级,也会被压下去,渐渐的时间一久,沧州百姓也就死了心,直到这次旱灾,他们死了太多人,身边的人都没了,他们也就没了退路。
一个个拼了命的往外跑,更加不愿再受那压迫,开始反抗官衙。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那管账的人也知道刘启人要想逃,可无论怎么逃,也一定不会放过他,左右都是死,现在他要是弃暗投明说不定还能为家人谋得活路。
于是便带着账本北上,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随后,赵珩去了大理寺,见了刘启人。
平时昏暗潮湿的牢房被灯火照的通亮,地面也铺了干草,周围空气里的味道还有些难闻,却比平时好了不知多少,显然这是要迎接贵人。
刘启人所在监狱的狱门大开,外边站了两排的黑甲护卫军,里面也站了好些人,而中间有个明黄的身影。
身形挺拔,金线龙纹折射着光若隐若现,乌发金冠束好,幽幽烛火,跃动的火光映照在青年如玉般疏离淡漠的眉眼上,漆黑的瞳仁暗沉如夜,低眉俯视,整个人如白玉般贵不可攀。
刘启人目光有些呆滞,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种人物。
半晌,他竟然咽了咽喉咙。
心中生出一丝歹念。
这要是放在沧州……
赵珩拿过身旁侍人手里的罪状,丢在刘启人的面前,平静无波的眼神像是没有情绪。
“上面写的你可认罪。”
刘启人猛地回过神,将目光落在那纸上,看着上面一条条详细罗列出的罪状,越往后看心越发寒,直到最后凉到了底。
……他干过的事情,竟然写全了,一个不少!
一阵恐惧缠上心头。
明明每次做事他都打理好了,要么死无对证,要么一把火烧了干净,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而且还这么详细!
他骤然抬眼,面露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个贵不可攀的人……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莫不是这一次,他真的要栽了。
旁边的侍人见他像傻了一样半天不回答,便喊了一句:“大胆罪人,殿下问你话呢!”
刘启人蓦的回过神,顿时怕的不行,脊背生寒,脸色霎时白的没有血色。
“罪臣……罪臣……”
认罪二字在嘴边,却就是说不出口,一旦说了,他就死定了,而且再也翻不了身。
赵珩往前走了一步,身子倏然往前微俯,一双眸子沉沉盯着他,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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