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冠白,他用最残酷的手段取走了对方性命。他知道对待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来说,天大的事情都抵不过他的性命。
对于沈老太太,他则采用了截然不同的做法。对于已经古稀年纪的沈老太太来说,死亡绝不是她最害怕的事情。
她一辈子操持秉守的东西只有一样,就是沈氏三代留下的硕大基业。
也正因此,她无所不用其极。
父亲正是看重了这一点,在她面前,叫她亲眼看着沈家多年的积累全部毁于一旦,然后迅速抽身出来,创造了另一个商业帝国。
这件事中,他手上没沾染半点鲜血,可计划的针对性太强,老太太疯了,整个后半辈子都不得不在疗养院度过。
直到老太太去世,父亲都没有去看过一眼。
原来沈家的人或事,死的死,散的散,更多则是被埋藏起来。
许多人不明其中纷争恩怨种种,评价父亲冷酷无情、六亲不认,这样无知的键盘侠的行为,我瞧见不屑。
所谓“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他们又怎会明白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
——
很多年我都很好奇,父亲究竟是怎么在第七天时接受了母父离开的事实。
要知道头几天他的精神状态差的可怕,眼里的血丝多到双眼猩红,我们一度担心他精神崩溃做出什么傻事来。
可是在第七天,他很努力地将他塞进了一个名为“正常”的模具里。
直到那天,我在打扫母父遗物储存的房间时,无意中发现了夹在书本中的那封信。
我记得非常清楚,在母父的病愈发严重,几乎就要陷入长眠时,有两个护士惋惜感叹道:“原来世界上真的没有奇迹。”
那是一封对“奇迹”一词的回应,字迹潦草模糊、歪斜扭曲,一看就是母父在病榻上写的。
他那时已经病得很重,别说执笔,呼吸都是疼痛而缓慢的,也不知是靠着怎样的毅力,又磨了多久,才写好了这薄薄一页纸。
褶皱泛黄,有人翻阅过多次的痕迹,我想那一定是父亲。
信上这样写到:
怎么会没有奇迹呢?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子,都由无数奇迹构成。
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遇见你,两颗心渐渐的靠近,到森尧的出生,我们的重逢……
平凡日子里的惊喜,即是奇迹。
不要难过,沈先生。
我是闪烁于海面的粼粼波光
伴你入眠的月亮
我是拂过你泪水的微风
映入你眼底的彩虹
我是飞舞在田野的蝴蝶
落在你肩膀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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