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笑着摇摇头,往宋非离瘦削的肩膀上轻轻一拍,没说具体是何许人也,只是侃了一句:“现在的官儿啊,救灾也是个挣钱的肥差事。”
宋非离似懂非懂,只顾着点头,觉得老头说得很高深,是他这个穷小子领悟不到的境界。
以后几天,宋非离都和老头一起走,居然讨到了一点施舍。
老头还是心软,把自己身上仅剩的一串铜钱给了宋非离,老头自己一把老骨头,黄土都埋到了脖子,可这后生还小,比他有希望,好好活出个人样,这样很好。
这么一日日的乞讨绝不是活路,拿这个钱还能买上一套干净的衣裳,头发和脸好好洗一洗,整出个人样。
然后宋非离可以找份正经营生,好好把日子过起来,开始苦一点也没关系。
穿上了新衣裳的宋非离在河边一照,立刻掬了一捧水用力地洗脸,一股温暖不可遏制地从他幼小的心灵喷薄而出。
老头拿剪子慢慢修剪他头上杂乱如草窝的发丝,感慨道:“你长大了想做什么啊?”
这少年乖坐着一动不动,像只小猫,任由他剪毛,宋非离思考了很久,才说:“我要做大官儿,挣大钱。”
立志成为剥削阶级的宋非离怎么也没想到,未来他是做了大官,但挣钱这个目标,却成了填无底洞。
老头先是一愣,然后很勉强地笑了笑:“那你以后,得要做一个好官儿。”
“嗯!”
“你准备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儿?”
宋非离想也没想:“好看的。”
老头噗嗤笑了,摇摇头:“光好看可不行,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没关系,”宋非离抬起眼来,理所应当道'“好看就行了,还有不要太吵,我会挣钱养她的。”
这话听着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可见宋非离从小就对处理自己的女人和感情十分草率,并不擅长,所以在若干年后,他稀里糊涂地断了袖。
半个月后,老头病倒了。
他倒在柴房里根本起不来,因为没钱买药,几天之后老头奄奄一息,几乎快要咽气。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好好活出个人样的宋非离难过极了,买药实在太费钱,他准备先不做人了。
他准备去做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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