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野也不知晓顾非止会来院子里，他夜深无眠直接寻去了景色好的地方，赏了许久的月，才瞧见东方的曦白。
只是那月是真的好看，只要看着就像在看他义兄一样。
顾非止正出房门便跟回来的莫野对上了，眸中所见，是极度病态苍白的憔悴，结了新痂的唇还是带着血，缠着纱布的手更是不堪入目。
脑中所有都停了一刹，突然又灌了好些东西，一时只恍然，仿佛只剩了躯壳。
他眸所见，皆他所为，他身之伤，皆他所填！
他当日所期的“下贱”，却是这般惨不忍睹。
当真是讽刺啊！
九十一 老攻给带见公婆
莫言一进院，便瞧见正从他房中出来的顾非止，耳边倏地响起那声无比嫌恶的“滚”，步子猛的一顿，顿时忘了动作，脸色霎时又白了几分。
顾非止见他这副模样，不由自主地迈出了半步，握着的手屈了屈，终于还是生生停住了。
“还未用食？”
莫野敛了敛眸子，轻轻摇了摇头。
顾非止心里霎时又涌起了心疼，恨不得立刻拥他入怀。
你说他二人，但凡一个不别扭，何苦磨的都生不如死。
“走吧，用过食后跟我去见一个人。”
一顿饭用的小心翼翼的，偌大的庭院只有碗筷相碰的清脆声，两人皆是魂不守舍，怅然若失。
也不知到底谁欠了谁，谁不配。
顾非止领着莫野去了一处院子，那院子里满是紫藤花，东边的院墙上都扒满了报春藤。
院子中还搭了一个爬满紫藤的秋千架，满院子都是雅致和小女儿情怀。
莫野心下一冷，却始终未开口。
跟着顾非止又走到了屋子外，顾非止轻敲了两下，屋里人轻轻应了一声。
推开门的那一刹，苦涩的汤药味道直接朝他二人扑过来，惹得莫野肺里胃里都浸了苦，顿时眉头狠狠一皱。
顾非止余光瞥见他不适，心下又止不住，上前挡着那般苦味。
莫野满心满脑子记得清清楚楚的那句“滚”，哪里注意得到这些，他只当是他不该走得靠前了些。
“母亲。”
母亲？柔姨？
顾非止轻唤温芷柔，后者连连撑着起身，用温柔的眸子看着他。
直到瞧见顾非止身后的莫野。
“不离？不离何时来的？”
温芷柔先是疑惑了一声，又朝顾非止问道。
虽是早有耳闻，却是一点儿记忆都不曾有。
“母亲，他，昨日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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