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新纪元
在关掉直升机大灯之前，卢重锦瞥了陆涯和宋思明一眼。
俩人都在极快的时间内进入了睡眠，大概确实是累坏了。陆涯微仰着头，靠在椅背上，胸口缓缓起伏。宋思明则安稳地枕在他胸膛上，只给卢重锦一个蜷缩的背影。
雷暴有了缓解的趋势，只是时不时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两声闷雷。
卢重锦揉了揉眉心，思索该在什么时候叫陆涯起来换班——实不相瞒，他现在也筋疲力尽着。
结果没过多久，陆涯就自己醒了，用过分沙哑低沉叫卢重锦名字的时候还差点吓他一跳。
“你——”
陆涯竖起食指比在嘴唇边，让他小点声说。
“你这就睡醒了？”
“我没打算睡，反而是你开飞机比较累。”陆涯轻拍着宋思明的后背，像哄小孩睡觉一样，“我怕我说站岗他要陪我。”
卢重锦看不下去了，小声说：“你忘了现在在你怀里的那哥们是个看上去二十岁上下的大小伙儿，站起来比你我都高的那种？说是你儿子的时候你极力否认，结果现在当儿子养。”
陆涯瞪了他一眼作为回应。
卢重锦笑笑，不再以这件事儿做为调侃，转口道：“杨涵快回来了，荣安的事情应该很快就能查清。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他民众会选择原谅宋思明，你有什么对策吗？”
“你什么选择？”陆涯不答反问。
卢重锦没怎么犹豫，轻松道：“喂肉才好不容易救活的小家伙，我可舍不得让他死了，不然我这胳膊不白掉块肉？”
这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理由，准确来讲，应该以他割肉的时候就已经做出选择来形容更加恰当。
陆涯叹了口气。“对策没有，全指望着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会说他对人类并没有害处，锅不该他背，但其他人听不听得进去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要真实在拗不过……”他的声音变得更小，几乎淹没在雨声中，“我找个机会把他送回废墟里好了，能活多久是多久。”
“好，你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大概杨涵也会。不要再瞒着我们一个人扛了。”卢重锦合上眼，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靠着，然后把披在身上的外套往上拉了拉，感叹道，“人头都被干掉了，要迎来新的纪元啦。”
“怎么突然这么正经？”
卢重锦“哼”了一声：“我睡了，兄弟晚安。”
“嗯，假惺惺给把没子弹的空枪支援的好兄弟，晚安。”
“……那就是个意外。”
杨涵回来的时间比他们想象得都快，原因是城市失守、连夜回程。
人头被干掉之后，尸群的攻势明显有所减弱，配合上临城增援，基本在天亮之前控制住了感染趋势，救下小半个城镇。
当晚直升机的调度屈指可数，简单排查便可知道“逃兵们”的去向。
宋思明、陆涯和卢重锦三人全部失踪，加之有架飞机逆其道而行之地深入了G市腹地，很快便引起了杨涵的注意。在进一步估算到那架小直升机油量并不足以其往返之后，派了架大型直升机去G市搜寻三人踪影。
雨没停，宋思明没醒，陆涯和卢重锦懒得动活，窝在小小的机舱里看雨景，竟然还有几分惬意。直到来接应的直升机到了，他们还停在医院的天台上。
噪音把处于浅睡状态的宋思明惊醒了，他警惕地张望四周，搂紧陆涯的动作显示出害怕。
能有人来特意来接，陆涯着实没想到，但转念一考虑，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儿。他安抚了宋思明几句，告诉他不用紧张。
士兵并认不出缩小版的宋思明，只是疑惑地多看了几眼，想到杨涵吩咐的人数恰好是三人，核查了陆涯和卢重锦的证件之后没再多问。
被尸种袭击过后的城市不会在一眨眼间恢复，安置地全部变成了临时的帐篷，有几分难民营的意思。不过修缮工作已经在稳步推进，回归以前生活指日可待。
杨涵来亲自接机，人一到就带去问话，用录音笔记录下全部过程，估计是要留作证据。
陆涯如实讲述了全部过程，并有意强调了荣安的实验导致了尸群的袭击，以及宋思明在行动中起到不少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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