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宋思明的目光终于落在陆涯手里的奇怪设备上，问他那是什么。
陆涯紧咬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是给我的礼物吗？”宋思明挺期待的，伸手去够，却见陆涯反而往身后藏，一副很怕给他瞧见的模样。
“我们……先聊点别的……”陆涯吞吞吐吐地说。
宋思明不傻，他很快察觉出了话背后的意味，喜悦的表情僵住，挣扎着不向失落沉去。他抽回目光，视线无处安放地落在路面泥泞的砖缝上。
“还是直接说你是来干嘛的吧。”他知道温水煮青蛙的感觉并不好受，“你不用有什么负担。”
陆涯斟酌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你的血我交给杨涵了，效果很好，。”
“这样啊，我的荣幸。”宋思明疲惫地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
陆涯故意把话头扯得很远。他继续说：“只不过，我因为违规被关了几天禁闭，血包的掌管权并不在手里。杨涵还没有完全恢复，需要在服用几天。”
宋思明警觉了起来。他迅速转过头，再次看向陆涯手里的设备，然后将视线转移到其面部，问：“你是被威胁了吗？”他就像有读心术一般，说出来的话一针见血，令陆涯措手不及。
此时沉默与肯定没什么差别。
“他们拿什么威胁你？”宋思明继续进行猜想，起身蹲跪在陆涯面前，语气关切。
那张逗起贫来金句不断的嘴现在连半句解释都道不出来。陆涯沉默地望着宋思明，他知道，这孩子能自己悟出来。
只见宋思明的眼睛不觉间睁大了，手迟疑着指向自己胸口，颤声问：“是我吗……那个拿了血包的人用我威胁你吗？”能成为大叔的软肋，他不知道自己该喜该悲。
“那个人叫荣安，他想将你活捉回去很久了，说是用于实验。”
宋思明一怔，脸色有些发白，梦呓般地说：“实验……我……”
现在他终于明白陆涯到底在纠结什么了。
陆涯说不下去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想大声赶宋思明离开，让他躲进感染区再也不要露头，从此以后两人之间避免任何交集，可又无颜面对已故的周海、以及被迫接受残疾现实的杨涵。
他就像是被洪流裹挟，即便有预料也不可抗力，一步步滑入深渊。
反倒是宋思明没有想象中那样情绪失控，他只是平静地叹了句：“知道了。”
陆涯已经做好了下一秒宋思明会转身离去的准备，等这条小狼崽终有心灰意冷的一天。
但宋思明依然留在原地，他指了指陆涯手里的设备，确认道：“那东西是用来抓我的，对吗？”
他不用等陆涯确认，劈手将那项圈似的玩意儿抢了过来，用极快的速度领略了用法，亲自套在颈部，“咔哒”一声上了锁。
片刻的惊愕过后，陆涯赶忙翻出钥匙来帮他解锁，急道：“别乱动，会放电的。”
宋思明在不觉间红了眼眶，挣扎着起身，后退了两步，全然是拒绝陆涯开锁的意思。他承认自己是意气用事地将项圈扣上的，但现在并不后悔。
陆涯也站起来，抓住宋思明手腕，试图将他拉回来。可硬碰硬哪里碰得过尸王？宋思明卯足了力气，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刻意与陆涯保持距离。他不时眨眼，好避免狼狈落泪。
“不要……我不用你给我解锁……”他吸了下鼻子，“你带我去找那个人吧，我不怕了……”
“你——”
“你听我说完。”宋思明缓了一会儿，让自己的声音不会因哽咽变得模糊不清，“我一直想让你原谅我，到现在……或许我真的有些累了。所以这是最后一次了。你把我带回去，不管我会落得什么下场，也不管你到底能不能原谅我，咱们就算两清吧。陆涯，我……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在之后，宋思明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他心灰意冷，但不怪陆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士兵们看见陆涯凯旋，震惊之余欢呼雀跃。返程时，陆涯听见有人难以置信地小声议论，说自己从未见过尸王，今天可算是开了眼，那家伙长得人模人样的，都快赶上个明星了。
领队的将宋思明压去见荣安的时候，陆涯没有跟上，他像是丢了魂，坐在空荡荡的车厢里发呆。
如果不是有人敲车窗，他都不会意识到天色渐晚。
“我听说那事儿了，你被吹成英雄了知道吗？”
陆涯抬起头，过于阴沉的表情让车外的卢重锦一惊。他拉开车门，让新鲜空气涌入车厢，继续说：“他们想给你整个庆功宴，一大帮子人找了你好久。还是你兄弟我靠谱，一拍脑门就知道你在这儿躲着呢。”
卢重锦试图用语言让气氛变得活络些，哪怕能在不经意间让陆涯动动嘴角也是好的。可那家伙仿佛石化了，什么都没听进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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