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好去莫回头
明明上飞机之前已经去过诊所缝针，下飞机后还是被午景强制拉到医院，又是核磁共振又是脑部CT，折腾了一天才回家。
接着又昏天黑地地睡了一整天，没想到起来后居然出现了水土不服的症状，又吐又泻，焉巴了好几天。
等到唐凝宴基本恢复健康时已经是除夕。
“景哥！你有买年货吗？”
唐凝宴刷着微博，看到上面热热闹闹地互送祝福，分享家中的年夜饭。一下垂死病中惊坐起，抓着又在玩贪吃蛇的午景询问。
“没有。”午景摇头，“我很久没有过过新年了。”
“哎呀，真是的...”唐凝宴懊恼起来，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一骨碌爬起来踮着脚尖绕过午景，吭哧吭哧地下楼打开冰箱，看着里面仅存的几颗小菜垂头丧气。又唉声叹气地缩回床，午景虽然仍在在聚精会神抢豆豆吃，但还是匀了一分注意力出来。
“怎么了？”
“我想和你一起吃年夜饭...那个叫什么...辞旧迎新！”
还是相同的位置，还是同样的操作。
唐凝宴又一次把午景的手机打飞，扑上去给爱人来了一个热情的深吻。
等到两人都惘着眼发晕时唐凝宴才机巧地滚下来，用肩头蹭床给自己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头塞在午景的腋窝下，白嫩手放在锁骨下方，大腿吸着大腿，小腿夹着小腿。
活像是成精的八爪鱼企图闷杀落海的游人。
“美好的新生活应该从一顿大餐开始。可惜现在都十点多了，赶到超市时超市都关门了。”
“明天？”午景半边身子被海妖死死扣住，为了拯救床底的手机只好摆出马拉之死的姿势才堪堪挽救成功。
“嗡嗡——”
“明——天都大年初一了，不好吧。”
唐凝宴嘴上拒绝，眼睛却发光，心跳起伏大得像游鱼被捕捞时挣扎的摇摆。
“但是你执意的话人家也只好从了嘛。”
“行。”午景回位，又开了一局。“我要吃油焖大虾还有蒜香排骨，汤...汤就番茄牛腩吧。”
“行呀~”
唐凝宴仰头在午景下巴处咬了个小小的牙印，想了想又伸舌润湿。得意洋洋地退出看自己的杰作后脚跟压着床，屁股一滑腿再一翘，就顺利在地板上停机了。
“我去拿张纸记一下！”
唐凝宴把手机插在裤兜里，又一次出门。激发了自己川剧变脸的技能，在门板合上的一刹那嘴角下撇。
掏出振动个不停的手机，划了绿钮后走到很久没有宠幸过的公厕。
“喂？”
“终于知道接电话了啊？是生意太多敲得来不及还是故意躲你妈不想养？”一接通唐妈阴阳怪气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唐凝宴原本的计划是用六百万买断唐爸唐妈日后的压榨借口，却没料想到唐妈的歇斯底里，计划全然被变化打乱。
加上午景又不知道怎么一通操作，不仅扣住了六百万的“买命钱”，还说服唐爸唐妈把合同取消了。
现在唐凝宴找不到底气来驳斥唐妈，只好闭着嘴巴忍受着她喋喋不休又阴阳怪气的扰攘。
“有事就说吧。”
“嚯，脾气这么大！也对，你现在又不叫唐大鲷，叫唐凝宴了！天天给人卖屁股是吧？我这辈子最恶心的就是你们这种无恶不作欺负人的***！”
“......”
都2019年了，报个警就能当场拆穿的谎话，有必要事前夏侯杰，事后赵子龙吗？
“有事你就直说，没事我就挂了。”
这辈子可能再也找不到用六百万换自己后半生清净的好事了。虽然这六百万他一时负担不起，但也好过这般蚀骨腐肉的煎熬。
唐妈压根不在乎唐凝宴的不耐，尖酸刻薄地讽刺了好一顿，好像唐凝宴是什么争锋相对的仇人而不是她预图讨人情周转费的儿子一样。
唐凝宴手握得发酸，就按免提放在洗手台上，百无聊赖地对镜观察自己。
眼皮耷拉，睫毛下垂，眼底青黑严重。两颊隐隐约约泛着油光，嘴角起着皮，翘脚迎接灯光。
精心打理的日式少年头此时因为缝针需要被剃成寸板，配合着他本来就柔俏的五官，活像一个被迫去当兵的迪士尼公主。
唐凝宴屈起四指，愤恨地发现保养良好的手指不知在什么时候起了倒刺，东一条西一片的，完全不是一个精致都市丽人应该拥有的双手。
十天前我还是一个美丽贤淑的俏佳人，今天我已经是独守空闺的黄脸婆了！
噫吁嚱！
等唐凝宴观察完自己的皮肤状况，唐妈终于完成了她泼泼洒洒的演讲。
“现在房子也没了，我、你爸和你妹的后半生都被你毁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远的先不说，先说过年。”
终于步入正题了。唐凝宴坐在手机边，把左脚抱在怀里开始认真地研究自己的脚部肌肤。
“今年本以为你会回来，事先招呼了你很多亲戚。现在人情世故、拜年还有聚餐的钱.....加起来三万多吧。你凑个整，转五万过来。”
“我那两张卡不是没拿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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