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的表情稍稍缓和,心道这儿子总算开始上道了,于是难得有兴趣与他说得更深。沉声问道:“那你可有想过,皇上为何破例把他的宝贝外甥留在宫里?”
“还不是防着我们拉拢!”葛朗不屑:“他不远万里带回来个书呆子做吏部尚书,看来是真的急眼了,哪会舍得宝贝外甥也和我们搞在一起?”
“这只是其一,”葛老沉声道:“其二便是,皇上已过四十,膝下却无一位皇子,白氏全族也无旁支。他将外甥留在宫内,没准是……”
“他要收义子!”葛朗惊道。
“义子也可,驸马也可,他既有白氏血脉,又有一身武艺……加上皇上对承钰公主割舍不下的感情,”葛老捋着花白的胡须,忽而怒目圆瞪:“你还想邀储君逛瓦肆?”
葛朗咽了咽唾沫,不甘道:“储君又如何,他只要是个正常男人,我就能戳中他的软肋!”他凑到亲爹膝下撒娇:“若这天下真要传给他,我们趁早将储君拉拢,不也再好不过么?”
“你可长点心吧!”葛老恨铁不成钢:“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是皇上属意的驸马,你给他送美女,不是找死么!”
葛朗被亲爹噎了,委屈的扁着嘴,嘟囔道:“那皇上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啊。动吏部已经要了他半条命,他砍贾尚书高公公就跟他急,吓得他不敢回宫。他若再不收手,你看谁还乐意伺候他!”
“住嘴!”葛老怒目圆瞪喝止他:“祸从口出!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别说出来让人抓着把柄!”
他见葛朗老实收了话茬,又耐心教化:“皇上活到这个岁数,你不要以为他还傻。他敢动吏部,面上是借着滔天的民怨。可实际上他先动吏部,定还有别的考量。一旦拿住了官职任免,无论谁家的人都再补不了缺!你且等着瞧,有那呆子把关,我们几大家族谁也没办法染指官吏任免。”
葛老拍了拍傻儿子的肩膀,劝道:“皇上精着呢。你想和琅琊王攀交情是对的,但切不可冒进,触怒龙颜。”
彼时,鲁府内。
鲁太尉把在京的两个儿子都召集在书房商议。太尉掌武,虽是个高高挂起的虚职,但鲁氏人才济济,多数在军中任职,兵部也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大琼一朝的国防全凭鲁老爷子一人定夺。
他知道,皇上已经不爽这个现状很久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只道:“昨夜琅琊王干的事,你们都听说了?”
“听说了,”次子鲁炜道,他官至兵部尚书,是在场唯一的文官,与他行伍中的兄弟们不同,说话文绉绉的,带着一丝讥讽:“琅琊王封王当日就闹出此等笑话,看来皇上该有得头疼了。”
“活该!”他的亲哥哥鲁焱啐道,他年纪轻轻就当了二品的镇国大将军,也算位极人臣无限荣光,可惜却被圈在京城,早已心怀不满:“让他提防我们鲁氏!皇族稀落,他以为还能倚靠谁?贾氏遭了灭门之灾,葛氏全是酒囊饭袋,他好不容易挖了个宝贝外甥回来,不想也是个浮浪货色。”
鲁太尉抿一口茶水,叹道:“你们都把事情想简单了。”
几个后生讶异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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