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真的呢!这里面门道好多,地方跟地方之间不一样,顺序也不是直接用口语的顺序。自学特别苦,最好还是找些听障朋友,多交流,多交流就能感觉到差异了,跟学英语差不多!”
他一说学英语,蒋放春就想笑。蒋放春一歪脑袋,蔚知就知道他想干嘛,手藏在身后,气哼哼地,手上又舍不得用力,就那么不轻不重地抡了一下人家的后背。
101 在疼痛中长大的孩子们
一整个下午,他们在特校里楼上楼下地忙活。
小舟姐带他们去图书馆整理新收到的盲文书。白色的内页上是密密麻麻凸起的小点,蔚知用指腹轻轻摸过去,忽而就想起那个总是嘻嘻哈哈的高不迟。以前高不迟教他认过几个声母的盲文,只是如今都忘得差不多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恰在这时,小舟姐问起他们另两个朋友的近况。
“封争不是考了政法大学嘛,离得远,见一面不太容易,看朋友圈好像是加了学校的红十字会,活动也不少呢。”蔚知把书合上,放进书架,“上次联系小迟都是半个月前啦。有时差,也总碰不上。那会儿他刚做完一个小手术,说效果好像不是很明显。”
“他那个急不得呢,哪儿是一天两天能出效果的。”小舟姐性格温柔耐心,说话也和声细语,“不过他是个心态很好的孩子,很多事看得开,不叫人忧心。十来岁的时候刚过来,一点脾气也没有,抓着门卫都能聊起天,谁都喜欢他。”
说着,她看向一旁安静的蒋放春,笑眯了眼,“放放现在也长大了,性子变沉稳了。”她神秘兮兮地向蔚知眨眼,“他以前可会撒娇了呢。虽说不喜欢来这儿,但也不跟人捣乱,就每天蹲在墙角自己偷偷抹眼泪。他长得又乖,老师见了都疼得不行。不迟就觉得他心思坏,分了太多宠,敲着小盲杖过来找他理论,结果最后还成了朋友。”
小舟姐那边说,蔚知这边就在脑袋里演,觉得特别好玩。
他忍不住笑了,这笑里还掺着一点复杂的心疼。他想,他还没见过放放像他一样哭鼻子呢。其实他不介意放放跟他哭鼻子,如果放放不愿意跟他哭,他就要陪他一起蹲在墙角。
蔚知笑着朝蒋放春鼓起腮帮子,蠢乎乎的。刚才聊天时,蒋放春分明往这边看了,此时却羞窘起来,假装听不到。
趁着小舟姐出去接电话,蔚知凑得更近。图书室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俩。
蔚知倾身,嘴唇贴在他左耳,那不像吻,轻飘飘的,呼吸仿若夏夜的风。
他问他:“放放,你什么时候也对能我撒娇呀?”
蒋放春敏感地缩了缩肩膀,短暂的愣怔,他转过头,扶住了蔚知的手臂。
他用手语比划着。
可以再说一次吗?
蔚知抬起眼,那股若有似无的迷茫正顺着蒋放春的指尖溜进他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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